温延抿了抿唇,“你今天遇上什么事了?”
邱尤又哼了一声。
温延盯了那团鼓着的棉被,几秒后,回了自己的床上。
邱尤心里那个慌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她感到有点头疼,她总不能跟人家说,我梦见你了,而且还梦见咱俩亲一起了。
这不是有毛病么!
邱尤除了烦这事儿,心里头还装着另外件大事儿。
这天下午休息的早了点,邱尤就买了两包烟上二叔家里了。石板路坑洼不平,方形砖头底下是深深浅浅的小洞。冷不丁地踩到哪块不平稳的砖头,那滋味就跟中奖一样,从底下滋出的臭水能溅了人一身。
二叔的院子里搭了个瓜架,微黄的藤条攀着木根顺着爬到了屋檐上,底下摆着张缺了角的石桌。这会儿二叔手里夹着根烟,正坐在石子椅上悠闲地看着老伴儿择菜叶子。
听到狗吠,转头看门口,一看到来人脸上顿时笑开了,他就料定邱尤这两天会过来,这会儿招呼人,“来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叫对方坐。
婶子连忙往围裙上擦手,“大邱,来了?”她微胖的身子站了起来,“多久没来了都?我给你洗个水果去。”
邱尤连忙摆手,“婶儿。不麻烦了,我就来找二叔泡个茶。”
婶子也知道是啥事,这会儿叹了口气,也没让情绪跑到脸上来,还是热情地说,“不麻烦,就洗串葡萄出来吃。”
二叔的眼睛盯着邱尤受伤的那只手,沉着嗓子问,“手上的伤好了?”
邱尤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条疤痕,也不碍事,“都说了是小伤了。”
二叔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他深吸了口烟,烟雾瞬地飘散在空中,丝丝地环绕,他沉吟了会儿,开口,“大邱,我也知道你来是为啥的。这事儿都过去了,现在我也乐得在家里悠闲。”
邱尤沉默了会儿,声音也有点干涩,“没有别的法子了?”
她是真的挺希望二叔回来盛堂的,可她自己都一穷二白的,上哪里找办法去?
二叔笑了笑,黄牙露了出来,“也怪自己不活络,这事儿早该多上点心走动的。幸好是你们没事,不然我这心里啊,一辈子都过不去。”
他忽地换了个轻松的口气,“得了,咱也不提这事儿了,你婶儿刚刚才去摘了些新鲜的菜,等会儿带些回去。”
邱尤还想说些什么,二叔就冲他摆摆手。
二叔夹着烟的手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两包银狼,“怎么地还带这么贵的东西,我就好抽大前门,其他的再好也上不来劲儿。”
邱尤说,“换个抽试试,不行再拿去换回来。”
二叔眼睛微眯,“你这娃儿,我真没看错你。这帮人里头,属你最仗义啊。”
邱尤没应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放松。
二叔又问,“那回那个朋友是谁啊?”
邱尤疑惑地问,“哪个?”
“那天你不是跟着人家的车回去了吗?我这双眼睛看人看多了,你这朋友一看,就是个实诚的人。”
邱尤想到温延,没来由地心头一跳,好不容易才消停会儿的画面这会儿又蹦了出来。
二叔等了会儿,没得到回应,抬头一看,这娃儿居然出神了。他的手指关节轻扣桌子,“想啥呢?”
邱尤回了神,干巴巴地说,“没,她就一个…朋友呗。”
二叔狐疑地看了她几眼。
婶子从里屋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洗好的紫色葡萄,看到二叔手里夹着根刚点燃的烟时,手一扬,拍了一下老头子的肩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抽点,最近咳得那么厉害。”
二叔慢腾腾地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嘴里嘟囔,“你这婆娘,跟管孩子一样地教训我。”
婶子斜了他一眼,“晚上不吃红烧肉了?”
二叔急了,“我这不是都摁灭了么!你是没得眼睛看啊。”
婶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再让我看到一天多抽那么一根,让你以后都吃不着。”
邱尤没忍住,乐了,“那我是不是得把这烟带回去。”
二叔瞪了她一眼,“你个娃儿,见风使舵呢。”
邱尤笑了几声,心情似乎放松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