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一张药方刚刚开好,墨色尚未干透,依稀渗着墨香,即使是写在最粗糙的纸张之上,也丝毫不损美感。
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倒不像是个女子的字迹了。
黎离放下手中的笔,“阿牙?”
堂内并未有人应声。
黎离叹了口气,转过神来,她差点忙忘了,阿牙跟着师傅出门寻药,好治疗脸上的伤痕,后面十多天都不在,药铺就剩下她和阿福了。
阿福是个孤儿,今年八岁,是半年前被她和阿牙捡回来的捡回来的,十里八乡都说没这么个人,孩子瞧着可怜,就被留下了,跟着师傅学些医术,在这医馆里打打杂。
黎离对着面前的蓝衣大娘浅浅一笑“大娘,稍等一下。”。
那妇人连声应“是。”
黎离起身,放下袖子,拉开一个个黑漆药柜的小抽屉,一样样抓出药,这些事情她已经做了无数遍了,每种药材放在哪里她不用看也清楚得很,所以抓起要来很快。
“丫头,听说县上的陈秀才家里又来人了?”大娘问道。
“嗯。”黎离点了点头,用小称称了些白芷出来,将小屉归于原位,又转身去抽开另一个小屉。
“诶呀,大娘说句真心话,陈秀才是真的不错,长相周正,才学也尚佳,最重要的是对你一心一意啊!”
“大娘,你可是来说媒来了?”黎离笑了笑,她头上簪着一支桃花簪,垂下细碎的流苏,头微微一歪,流苏轻晃,映得她娇憨又柔美,笑容恬静。
那大娘看痴了去,好半天才讪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大娘不是这个意思,是看着陈秀才实在是心诚……”
“我知道的,不过我目前还没有想过那些。”她已经十八了,乡里乡外不少人都上门提过亲,可当他一一驳回之后,也就歇了想法。
只有这个陈秀才,很是执着。
一样样称量好,放在草黄纸上,熟练地包上,用细麻绳扎紧。
黎离将药包递给那个大娘,并嘱咐道:“一天一副,应该就无大碍了,如若不然,就再来找我吧。”
“诶,柳姑娘真是天女下凡啊,人美心善,还使得一手好医术!”大娘满脸盛着笑意,喜不自胜,连连道谢。
“哪有大娘说的那么神,我不过是跟在师傅身边学了些皮毛,只能小打小闹,看得些伤寒脑热。”她唇边笑意不减。
阿福蹲在后院里煎着药,拿着扇子对着炉子扇了扇,同时也在主意前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