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小姐还不如直接去街头。”
“实地考察?”
“什么实地考察...我的意思是,小姐写的,不过是平日里百姓都能看到的呀。”
“对呀,所以百姓喜闻乐见的......”
话说到一半,许倾自己止住,不往下说了。
越琢磨越不对劲。
既然平日上街便能看到,那为何还要她再搬上舞台演绎?
一下午的心血被莲蓉一句话打成废品。
许倾轻叹口气,莲蓉也察觉了许倾情绪的忽然低落,试探着:“小姐?”
“没事的。”
许倾并不气馁。
换个思路想一想,到底百姓爱看些什么呢。
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许相。
“爹。”
“倾儿,”许相走过来,见满地的废纸,挑挑眉:“倾儿这是要做我朝女文豪啊。”
文不文豪的先不说,连文都莫得呢。
“爹就别打趣女儿了,正愁着呢。”
“所愁何事?”
许倾摇摇头,绝望道:“才思枯竭,文豪无望。”
许相闻言大笑几声,拍了拍自己的腹部:“明日跟爹进宫,去不去?”
进宫?
以前去过故宫,但是各个宫殿都没对外开放,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
“去!”
马上就能进宫的喜悦冲淡了方才的烦恼,许倾兴致极高,一口应了下来。
“爹,我哥......”
“哼。”许相鼻中哼了声气,“也不知道回来。”
看样子——
“我哥他......”
“怎的?想你哥了?你就当没他这个哥吧。”
提起许景曜许相就来气,自打上了战场,不管边境有没有战事都久久领兵驻阵。
上次回来还是为了看看倾儿,转身便走了,也不说说在家中等一等他这位父亲。
“爹,那您也没我这个儿子?”
许景曜进到屋中,这间小书房因四个人挤站在一起而显得有些狭窄。
“你何时回来的!”
许相心里一惊,他这当朝相爷做的,连自己儿子回来都无人跟他提及?
“爹,小点儿声,还不是姑姑给我写了封信,说倾倾现在活蹦乱跳精神抖擞,我起初以为是回光返照,赶忙回来,谁也没说。”
“你个臭小子!”许相施给许景曜一记暴栗,“嘴里的话就不能说得好听点。”
许景曜笑呵呵地揉揉自己方才被自己老爹打的地方,说实话他爹下手重了些,有点疼。
“沙场上练了那么久,还那么娇气。”
许景曜嘿嘿一笑置之,问道:“明日我能一同去吗?”
“不可。”
“为何?”
“殿堂之上,不迎你这黑鬼。”
“我可是立了战功归来的!”
“不可不可,洗洗睡吧,”许相摆摆手行至门边,回过头来面色一改,笑中含暖:“倾儿,早些睡,明日跟爹进宫。”
“好嘞。”
正因许景曜在边境屡立战功,又未经朝廷许可擅自回京,故而不得进宫。
此时进宫......倒像是去邀功的。
这一点三人心知肚明,许景曜也是玩闹说说。
是夜,激动的心情退却,现实的问题袭来。
许倾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不写市井生活,那写些什么呢。”
“明日进宫......”
“宫......”
“进宫?”
她腾地坐起来,也难怪戏剧常唱才子佳人王侯将相,百姓乐意见的,自然是没见过的。
皇宫,神话,传奇,无不吸睛,怎么她偏偏最初想了个买菜卖菜,简直平淡无味。
掀开被子赤脚下床,顿觉地板冰脚,又哒哒地跑回去穿好鞋,点起烛火,翻出几张宣纸裁剪成16开大小,用线缝成本子。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那时再准备来不及。
摘了两支毛笔晕满了墨水,晾在砚台上。
待干了,明日随意寻些水来便能写字,虽说有些伤笔。
做好准备,许倾再次进入被窝,安稳睡去。
宫内。
李琟迟迟未眠。
对于次日的宫宴,很是不喜。
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为他备好的衣物,是锦衣玉缎,可他却不愿着这束缚之衣。
虽说已入宫闱,不得不如此,但以皇上给李琟的特殊待遇,这场宴席李琟是可去可不去的。
只是朝中总是有话传出,李琟也不愿自己生母死后还不安宁。
此次,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