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突然被打开!
寂静的楼内多了自大门照射进来的光。
有人逆光进来,身着白衣,气息微乱,肩上的发有些凌乱。
李琟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许倾面前的男子伸手为她理发的场景。
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似是针扎般痛楚。
或说,不是此刻,而是听到许倾和别的男子一同上街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起初是被李恒骗进宫。
李琟到了宫中急忙赶去拜见了皇上,却发现皇上安然无恙。
皇上,也就是他的父亲。
原来这是李恒编织的谎言,骗他进宫,成为他的党羽,在见到皇上龙体安康的那一刹,李琟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偏偏李恒还和皇上说,说他不会离宫了。
皇上自然也是半信半疑,但对于李琟,有着极为特殊的宽容。
今日下午去李恒殿上请辞,可李恒却一直岔开话题。
甚至还将话引到了许倾身上。
“那日我去相府寻你,见了一女子。”
相府的女子?李琟猜,那一定是许倾了。
“那女子说自己是相府的丫鬟。”
那便是莲蓉。
“却一点丫鬟样儿都没有。”
李琟确信,这说的便是莲蓉。
平日里虽说莲蓉叫着许倾小姐,可许倾却一直是待她有福同享的,旁人看上去,莲蓉确实不像是个合格的丫鬟。
“我早就知晓的,她是相府的小姐。”
……
“兄长这是?”
“我并无他意,只是许倾身份特殊,与我并无可能。”李恒自嘲地笑笑。
世人皆说羡慕皇子荣华富贵,出生便是含着金汤匙,可身不由己却总是比畅意抒怀多得多。
许倾她爹身为当朝相爷,自然是权倾朝野,她哥在外带兵打仗,立奇功无数,倘若许倾嫁了李恒,那许家不仅出于风口浪尖,且是权大而过盛的门户。
于皇帝而言,太危险。
直到有人进来。
“殿下,那边有动静了。”
李恒自然知道那人口中的“那边”是谁,进来的人瞧了眼李琟,李琟才要离开,李恒开口道:“无妨,不是外人。”
宫中人对李琟这位皇子眼生得很,有些近些年才入宫人的根本不认识。
“他同许倾一起在街上游玩。”
听到许倾的名字,李琟显然一怔,李恒也是。
不过这在李恒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们两人是兄妹。
李琟可就不一样了。
“听闻他们一路有说有笑,他倒是没有半分才从沙场回来的样子。”
李恒深知许景曜有多疼爱他那妹妹,对待自己的亲妹妹,眸中自然没有血性。
他可是亲眼目睹过许景曜大杀四方的场面的,他杀红眼的样子,想想都有些后怕。
可李琟又不知。
既然是自沙场归来,那必然是个男子了。
见过狼烟四起,历过血漫成河。
该还是个有血性的人。
李琟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爱胡思乱想之人,但此时此刻他脑中已然浮现一个男子与许倾在热闹繁华的街市说笑玩闹的场景了。
不知,是不是还会抱着他的手臂。
会不会朝那男子笑。
“还真是感情好,走到哪儿两个人贴到哪儿。”
......
“兄长,还请放行。”
此刻李琟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打断了来着的话,目光如炬,看向李恒。
李恒自然是不愿让他离开,宫中最近不太平,他的几个心腹靠不住,唯有李琟,他是全身心信任的。
“不急。”
“急。”
“何事着急?”
“......”
“既然宫外无事,那便定下心来......”
“定不下。”李琟再次打断他人话语。
自己都觉得有些难堪,又解释道:“我本为医,不是宫闱中人。”
李恒闻言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便是你的宿命,你身上淌着的,是皇室的血。”
......
此言李琟无法辩驳,可心端的感受愈发明显。
无法控制脑中的无限遐想,或许此时许倾正和那人牵起了手......
“凡事分轻重缓急,此刻人命关天,不敢懈怠,还望兄长赐令放归。”
连谎都撒出来了,哪来的什么人命关天。
“何事人命关天?”
当时李琟只交待他做两件事,一件是王家,一件事徐家,还有他事?
“望兄长赐令放归,不出今日,我便归返。”
今日归返?成。
“罢了,你走吧。”
李琟快马加鞭到了街上,询问一番才知两人进了众乐楼,不假思索推开楼门,见到眼前此般景象。
孤男寡女,共处幽室。
偏偏自己却只是个大夫,尚无任何身份去说些什么。
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