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街,许倾觉着这儿处处新鲜。
原来古代的街道是这般样子。
杂耍的都在街头,当真似影视剧里那样耍刀喷火,人簇拥成一团一团,小孩儿围着卖金鱼儿的,大人在一边的菜摊子上买菜,买完菜把小孩儿不情不愿地拽着耳朵拖走。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并非栩栩如生,而是实打实的。
“这儿便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是,这儿是离着宫里最近的地儿,人多。”
许倾打量着,处处是铺子,每家铺子都进进出出不少人,唯独一栋楼闭着门。
“那儿是做什么的?”许倾朝着那楼抬了抬下巴。
“小姐,您还真不记得啦?”
“不记得。”就没记得过。
“那是咱相府的地儿呀,”莲蓉回忆道,“有次相爷和这楼的主儿打了个赌,那边赌输了,楼便给了相爷,相爷还不知做什么用呢,一直空着。”
如此好的地段,如此大的楼,竟生生空在这儿?
她爹还真是财大气粗,大好的土地资源不知利用,还是说,根本不差这点钱。
许倾笑着摇摇头,这大户人家的想法,她不懂。
“咱们可能进去?”
“能是能,钥匙就在门前那儿的地绢底下。”
竟就将钥匙放在那儿?许倾汗颜。
莲蓉带着许倾走到门前,铺首上的神兽嘴里含着灰,伶俐的凶牙此时也凶不起来了。
寻着钥匙,莲蓉将门推开。
许倾常感叹古代建筑的神奇,不用一个钉子便能保百年稳固,方才从楼外便见着漆了色的斗拱,不过这不是漆,而是画上去的。琉璃瓦耀着光,也是得益于昨儿那场细雨的冲洗。
开门之时,门角着的蛛网被撕开,吱呀声格外响耳。
屋内漆黑,寂静。
窗子未开,无光也无风,许倾安静地环视这里。
应当原本是间酒楼,一楼摆满了八仙桌,二楼几间突出的阁楼当是这里的好座位。
往里边走,有一处大台子,估计是宴会之时请人过来歌舞助兴用的。
楼里挂了不少灯笼,此刻全都灭着,倘若点起来,楼内一定亮亮堂堂的。
“楼梯在哪边?”
“在这儿呢。”
没上楼,先是去台子后转了一圈,那儿有个大间,是做饭的地儿。
还真不出许倾所料,锅碗瓢盆儿样样调料这儿都有,就是个纯粹的宴会厅。
开在正繁华的街头不说,搁置这么久,不知耽误了多少营业额。
楼梯下有个小间,里边的木柜子上一格里有一个茶壶,都是上好的紫砂,底下的柜子里是茶叶。
看起来,寻常人倒也进不来此地。
两人出了屋子上楼,许倾指尖才触上楼梯,莲蓉急忙抓住许倾的手腕:“小姐,这楼梯一看便是多日未擦,”说着掏出自己的手帕,“可别把手碰脏了。”
看着莲蓉紧张兮兮的样子,许倾笑了笑:“多谢。”
多谢你真心待我。
“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
莲蓉先许倾一步擦了擦窗框,许倾拉开窗子,光亮自窗子照进来,细碎的埃尘腾在空中,许倾探出身。
许倾的脸本就润着光,此时映了天光似玉琢的一样,鼻梁小巧精致,饱满的唇抿上唇脂鲜红欲滴。
楼下过路人抬头一望,久久抬不动步子,直至许倾关起窗,楼下人才离去。
从楼上看着这楼,许倾心底生了个想法。
“咱们走吧。”
出了门,落了锁,许倾又打量起楼对面儿的一片空地来,撑得下台子摆得下桌。
想必相爷的楼在这儿,对面不敢有商家对着开。
“这片地儿可有主儿了?”
莲蓉摇摇头:“那只是片空地,从未听说过属了哪家,相爷的楼便在对过,就算有也无人敢开。”
“那我便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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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千防万防,跟街里空着铺子的户儿都说好了,若是自家闺女上门去问地,便说都下了租契没空户,以为万无一失,谁成想自家女儿回来便笑脸相迎,说自己寻着地儿了。
“你去哪儿寻的地?”
许倾掀了掀嘴:“街头有一处二层小楼,爹您可知?”
“我知。”他的楼,怎会不知。
“那楼对面,有片空地。”
“不错。”是,是那儿,找对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