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灯弱。
在最强虚拟角色和自称“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的逻辑对战中,万千先打了个呵欠。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输。
以前做题,老师跟他说过,如果做不出来就起来走走,喝喝水,一个简单的动作可能就会有新思路。
这个呵欠,便堪比“没事走两步”。
“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我是冤枉的。”万千灵机一动,望向六级台阶上的龙椅。
张福进来给楚乾换灯,对这话充耳不闻——凡是被抓的细作,每次都这么说。冤枉、无辜、清白,起初心肠软,还会信几分。后来见到的多了,千般手段万般情态,便也之于东风拂冰面,吹不进河水。
想到对策之后,万千跪得也笔直了些,腰杆硬了起来。
“你既然说火纸上有字,那我写几个字给你,看看字迹一不一样。”
他义正言辞说完,见楚乾没说什么,便问张福要了纸笔画了几个歪歪倒倒的字符。
找到解题思路之后,万千顺着下山的路摸了一段。
“既然证明是有人陷害我,那现在就有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楚乾那厢一直无甚反应,万千说什么他就听着,不说他就等着,仿佛看戏一般。
万千理直气壮:“我想站起来说,跪久了膝盖疼。”
张福一听,眼珠子险些从眼眶蹦到地上——这嫌疑还未完全洗清,连风筝的整个过程都没弄明白,就要谈条件了?
比这更诡异的是,楚乾竟然也答应,还让张福替他搬了张椅子。
果然,君王心,海底针。
“第一个问题。”
坐下后,万千开启了飞速运转模式,“那人想传递情报,为什么要通过我的手?”
他理所当然地抛出问题,等着楚乾问为什么,他好往下接。
但所谓因果报应,他万千在看别人卖弄时素来一声不吭,只等别人从头到尾都讲解完,他自己也将逻辑捋顺,才会在临了时馈赠一个“嗯”。
如今,看客戏子换了身份,他上台推敲,也换来一个无人应答的局面。
“咳。”
他兀自咳嗽了一声,灰溜溜解释,“我初来乍到,身上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如果真想把情报传递出去,应该找个保险的法子。”
他说完这句,又等了片刻,楚乾仍旧一分面子不给。一张冷峻的脸宛如黑雨中的华山,刚毅冰冷,没一点温情。
张福看不下去了,故作惊叹地凑到楚乾面前,“皇上,万佳人此言有理啊!”
万千心中漫出一丝感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老太监,人不错。
张福接着问:“万佳人不如说说,那歹人如何会物色上你?”
万千这回便更得意了些:
“说明,他其实存了心想害我。如果我运气好,躲过去了,那他也完成了任务。如果我运气不好,被抓了,他一来可以全身而退,二来可以除掉我。一举两得。”
君王殿中点了三百余根蜡烛,每一支都映入万千眼中,明亮极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
他越说越起劲,没等张福给他捧哏,就俨然往下说了:
“便是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把火纸塞到我风筝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