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微刚一上班,就打了个喷嚏。睡到一半被子消失了那种感受,她这辈子都不想体验了。
时微就这么从四点多坐到天亮,然后成功感冒了。
就很气。
原熠倒是让她试试能不能再拿出去。
这怎么拿啊?时微完全懵了。
两人谁都没想到只是睡了一觉,被子竟然真的被送进去了。送进去就算了,还拿不出来。
时微一方面又很郁闷,一方面又很高兴。
郁闷的是她头好疼,还鼻塞。
高兴的是,原熠住在她脑子里,也不容易,虽然他不是个正经鬼,但能帮助他时微还是很高兴的。
她无精打采地去了车间,随后发现,这才一天,倪昕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尤兵歪七倒八地站在倪昕身边:“昕昕肯定有男朋友了吧。”
“有了,不过他在京市。”倪昕笑得爽朗。
“哎哟可惜了,你还有没有女同学什么的,给哥介绍一个啊,你看哥都快三十了,还单着。不过你同学应该也是知识分子吧,应该也看不上我们打工仔。”
倪昕不知道回了句什么,把尤兵逗得哈哈大笑。
两人仿佛认识了不是两三天,而是两三年。
时微听他们聊天,想起自己当年来的时候,处处碰壁,天天被人骂,问这个也没人理,那个也不愿意,花了三个月才在这里站住脚。
想起来就很心酸,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微微,你没事吧?”江川看她满脸潮红,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担心。
时微勉强笑了下:“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这个时候倪昕朝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时微有些紧张,不知道她过来找她干什么。
虽然昨天一天下来,她面对倪昕已经好多了,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话都不敢说,可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倪昕却似乎没事人一样,语气透着疏离:“时微,我听蒋总说以后让我接手你的项目和工作,你现在就带我过去看看吧。”
她对着时微,像是上司对下属下命令一般。周围的人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想来经过一整天,她和倪昕是大学同学这事早已传遍公司了。
时微身体微僵,有些难堪,却也安慰自己这也很正常,只能怪自己:“好,你跟我来。”
倪昕点下头,跟着她走。两人进了实验室。
“这个仪器里我正在做实验,下午才可以关,”时微简单介绍着,还有这台,“用的时候需要拿点纸巾在那个脚垫一下......”
“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你出去吧。”倪昕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像是十分反感时微教她做事。
时微一怔,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前天晚上她对她亲昵不过是由于刚来,想树立个好形象罢了。
其实她心里也并不喜欢自己。
就像在大学的时候,她们俩几乎也不怎么打交道,但碰见倪昕想讨好的人,为了树立形象,她也会亲昵地来拉时微的手。
“好,那我走了。”时微其实也并不喜欢她。
“等下!”倪昕叫住她,“你一会儿下去整理下项目的全部资料和数据,整理好以后发给我。这里不用你负责了。”
时微整个人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不用我负责了?”
“这里不是一直是工程师在做吗?”倪昕气势极盛,“现在我来了,你可以去做别的了。”
她的话似乎完全把时微当成一个替她打杂的。时微有些愤怒,倔劲也上来了:“可是我都快做完了。”
这个时候不让她继续做了,这和直接抢她的成果有什么区别?
倪昕冷笑:“我看过了,你那个配方根本就不对,没有论文这么做。”
时微一僵,这个配方确实是她自己改的。
这种电子材料别的公司早就已经出来了,网上也有论文和专利。
可蒋朋义一边嚷嚷着降低成本,又要求把质量搞上去。
他们公司按照那种方式怎么都做不出来满意的成品。
要么成本高,要么性能差。
师傅走了之后,时微壮着胆自己改了配方。
没想到实验结果还没出来,倪昕就顶替了她。她攥紧手指,无法反驳。
倪昕讽刺地笑了笑,见她闷着声不说话,仍旧觉得不满意。她走过去,手伸向仪器电源。
“你干什么!”时微顿时急了,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别碰仪器!我在测数据。”
倪昕却仍旧想去拔插头,却也被吓了一跳,因为以前时微从来不敢和她大声说话,她提高声音:“错误的配方有什么实验的价值?当然是扔了啊。”
听她说扔了,语气仿佛在说扔垃圾。
时微气极,因为争执,心脏砰砰直跳,却寸步不让,看着她:“你,你现在又不用,等我做完这个实验自,自然会让给你的。”
“让给我?”倪昕十分不悦地冷笑了声,“蒋总没跟你说吗?让你去产线帮忙,那个工程师走了,还没招到新人。”
时微又惊又气,让她去产线?!
产线工程师虽然也是工程师,可和普通工人也差不多,每天工作十二小时,周六周日都不放假。还要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