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醉影心疼的看着,这个富贵公子,广平王府的世子,锦衣玉食的长到这么打,又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而看到任无忧坚定的面容,唐醉影又知晓,任无忧的心很坚定,他要做的事情,决定好了的事情,也是不能改变的,想到这里,唐醉影又放开了手,点头言道:“好,我们同生共死。”
任无忧撕下一块布,将灭世缠在手腕上,嘿嘿一笑,说:“过去二十年,我过得浑浑噩噩的,遇上你和花枕月,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很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值得我们去做,去努力,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生前进的方向,能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我怎么能轻易的放弃呢,今天,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唐醉影,认识你和花枕月,我很开心。”
密密麻麻的人围了上来,围的水泄不通的,然而,他们却没有再往前,而是停了下来,紧张的气氛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脚步声响起,一下一下,沉重异常,这声音就仿佛敲在了人的心上,让人的心慌乱不看,跳跃着好像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一般,任无忧深吸了一口气,不错眼珠的看着前方。
士兵分开一条路,方华与方天在前,江怀天在后,一直走到士兵的前面,方华与方天位列两边,江怀天从后面走上来,停不在任无忧面前,面带微笑的看向他,先说了一句:“无忧,你的面巾掉了。”
染血的面巾躺在地上,恰好被江怀天踩在脚下,任无忧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回到江怀天的面上,此时看着这张脸,已经看不出半点的慈悲之心,在这样的一张面孔下,藏着的是一颗险恶的心,是一颗恶毒的心,或许,这颗心从未有过济世救人的心,周其仁那未尽的话,那犹豫的神情,此时在任无忧的心里被无限清晰的放出来,任无忧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周其仁会离开,他早就知道这个师弟未有好心,只是,如同花枕月明知江怀天用心险恶的情况下仍旧允许其为自己治疗一样,没有办法,普天之下,他们能找到的最快的方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江怀天。
任无忧看着这张脸,说:“江大人,江怀天,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废话少说,想要怎样,直接来吧。”
江怀天也没有转弯抹角,说:“除妖人在哪里,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你应当知道,没有我,除妖人必死无疑,何必做无畏的挣扎,现在放手,仍有一线生机。”
“呵!”任无忧嗤笑一声,说:“江怀天,现在说这样的话,不嫌太晚了些么,你放心好了,花枕月她死不了,你也找不到她,你就安心的把脑袋放在脖子上,等花枕月回来的那一天,她会亲自把你的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给我和唐醉影祭奠的。”
任无忧说话不好听,江怀天也没有很是在意,面上仍旧是带着笑,一种温和而又无害的笑容,甚至眼神之中还带有三分的慈祥神色,若不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当真是会让人觉得他只是在耐心的劝解晚辈。
江怀天摇了摇头,说:“无忧,何必执迷呢,除妖人活不下去的,她的命如此,做的再多,也是徒劳无用的挣扎罢了,无忧,放下你的剑,放下唐醉影,你就还是那个富贵至极的公子,你就还是广平王府世子,将来的广平王,这样的金易繁华,不比你闯荡江湖要好么,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呢,无忧,好好想想,哪一个才是你真正想要的生活。”
劝说的话一句一句的进入到耳中,诱惑这任无忧,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一条璀璨的金光大道,一条充满荆棘的艰难之路,好似,这根本就不需要选择,然而,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傻子,他们不要平坦顺遂的大路,只走那一步一个险阻的坎坷之路。
剑光飞出,长剑提起,任无忧双目充血,火焰燃起,只回了江怀天两个字:“做梦!”
锐利剑锋削去了江怀天的半边衣袖,看到已经杀红了眼的任无忧,江怀天叹息着摇了摇头,脚步后退,高声言道:“孺子不可教也,送他上路吧!”
持枪的士兵再次围上来,而任无忧已经到了人困马乏之时,身上的力气在快速的流失,意识也在涣散,目光甚至都凝聚不起来,在他面前,所有的事物都是模糊的,都是重影的,看不清楚的,只有一片血红色,血腥的味道入鼻,才更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任无忧想,他大概真的要死了,在意识消散之前,侧过头与唐醉影说了一句:“唐醉影,你说过孟婆汤对你无用,那么来世,你千万要找到我……”
“这辈子还没活完,就想着下辈子,唐醉影很忙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天而降,这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的一般,落在地上,送入到任无忧的耳中,眼中映入一个人影,一柄红缨长枪瞬间出手,这一下有如惊雷降世,惊得地动山摇,天崩地裂,这一下有如闪电划过夜空,在刹那之间,照亮夜空,改天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