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可以不上早朝,顾秀喜出望外,心想:原来古代也流行度蜜月,就不知道皇帝的蜜月假能有几天?
“只是今天不用上早朝,明日开始一切照旧。”
拓跋超强硬地表示:“不论皇上今天晚上找哪个后君过夜。”
“……你当朕是什么人!”
顾秀很生气。
他的思想可是纯粹的现代人,虽然身体是纯粹的古代人!
“皇上。”
拓跋超四两拨千斤地叹了一声,允许宫女太监入内伺候更衣洗漱。
宫女太监们看到床上的狼藉和水渍,又看到拓跋秀脖后的红痕和绯红的脸颊,无不露出会心的笑容。
当拓跋超表示拓跋秀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上朝时,宫人们的笑容越发甜蜜。
顾秀无语。
……
按宫规与拓跋超一起用早膳的时候,顾秀发现宫人们依旧用奇妙的眼神打量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趁拓跋超不注意,故意踩他的脚,随后毫无诚意地道歉说:“昨晚没睡好,精神恍惚。”
“皇上只管好好休息。”
说罢,拓跋超招来一旁的总管太监:“传旨,紫薇宫内所有人赏双份喜钱。”
“谢摄政王……”
“孤已经不是摄政王,王公公也该改口了。”
拓跋超打断。
总管太监闻言赶紧改口,道:“谢君后,奴才这就下去给大家发赏钱。”
“去吧。”
拓跋超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总管太监离开。
其余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被拓跋超屏退。
很快,殿内就只剩顾秀和拓跋超。
看着男人可以一只手轻松提起自己的强健体魄,顾秀不觉缩了缩肩膀,道:“朕刚才不是故意的!朕是真的昨晚上一整夜都没睡好!”
“皇上又误会孤了。”
拓跋超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孤让他们下去,是想和皇上好好谈谈。”
“谈什么?”
“你的三位后君。”
说话间,拓跋超给顾秀盛了一碗小米粥,上面放着一筷凉拌木耳:“听说皇上近来口味减淡,喜欢吃清淡的。”
“朕近日读黄帝内经,书中认为食物当以清淡为好。”
顾秀强词夺理地解释着,心里把又一次故意隐瞒不报的系统骂了一百万遍。
“清淡确实对身体比较好。”
拓跋超将一碟拍黄瓜也送到顾秀面前,开始逐个介绍昨日一并成婚入宫的顾命大臣家的公子们:
“庞凌云,庞太师的庶出子,自小聪慧,有神童的美誉,据说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可惜他是庶出,排行又是老三,母亲还在三年前因为和外男不清不楚被庞夫人关在后院家法处理了。按大魏嫡子继承制,他这样的身份很难从父亲手中讨得好处,这次能争取入宫为后君,于他却是最好不过的翻盘机会……
林苏华,林太傅的嫡出双生子之一,大魏有双生子不能一起养大的传统,因而出生后不久就被送去林太傅的兄长家中寄养,如今重回本家,却与亲父母有隔阂,一番权衡利弊后,自愿入宫,性格低调沉敛,擅长琴棋书画……
曾敦异,曾太尉与家养丫鬟生下的庶出子,但因为母亲是曾老太太跟前的得脸人物,自小待遇和嫡出子并无不同,性格也开朗热情,尤其擅长风月玩乐,还会唱两段昆曲跳一场惊鸿……”
顾秀听拓跋超娓娓道来,对面目陌生的三位后君渐渐有了一定的了解。
半个时辰后——
拓跋超介绍完毕,反问顾秀:“皇上今夜打算和哪位后君共度?”
“……我……朕能不能让他们三个一起过来陪朕?”
“皇上昨夜可说不要一起来,想不到今日便——”
拓跋超促狭地看着顾秀,眼中是满满的嘲讽。
顾秀很狼狈,尴尬地表示:“朕的意思是让他们三个一起去御花园陪朕谈天说地,然后朕再从中选出适合过夜的人!朕又不是牲口,没法和连脸长什么样都没看清的人做那种事!”
“哦……”
拓跋超微妙地“哦”了一声,放下碗筷,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顾秀下意识地想跟过去,走出紫薇宫才想到拓跋超今天给自己放婚假,于是马上转头朝御花园走去。
拓跋超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唇角笑容微妙。
……
逃离拓跋超威压后,顾秀立刻精神抖擞,传召他的三位后君前往御花园常春阁。
宫女太监们自是叠声应诺。
顾秀也在宫人们的簇拥下大摇大摆走进常春阁,坐在软塌上,吃着小菜喝着小酒,享受难得的悠闲娱乐时光。
不多时,三位后君依次到来。
他们都知道拓跋秀传召他们是想了解他们顺便从他们当中选出过夜对象,出行前特意精心打扮,穿上最能展现样貌气质的衣裳,手上提着相应道具。
庞凌云有神童之名,于是一身文人青衫外罩烟云纱,头发用白玉簪固定,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捏着一柄折扇,扇面上写着平生最满意的诗歌文章。
林苏华擅长琴棋书画,着装走名士风范,长发披散,长衫曳地,手捧瑶琴,一路且歌且行,配上他的不俗样貌,当真是风流倜傥。
曾敦异知道他是文采不如庞凌云,六艺不及林苏华,索性作女子装扮,发作朝云高髻,面上浓妆艳丽,淡红薄纱遮住下半张脸,进常春阁后没等顾秀发话,就开始表演惊鸿舞,抢庞凌云和林苏华的风采。
顾秀看过很多宫斗剧,知道女人争宠往往无所不用其极,没想到男人争宠时使出的手段竟比女人——
有过之而无不及!
感慨间,曾敦异的惊鸿舞将近尾声。
他踩着碎步在方寸大小的范围内高速旋转,裙摆绽放恍若惊鸿,却在最后一个动作时突然收不住力,撞向正喝酒吃水果的顾秀。
“啊……”
曾敦异虚张声势地呼喊着,摆明要碰瓷顾秀。
顾秀见状,身体果断往边上一挪!
噗!
曾敦异扑了个空,精心准备的投怀送抱变成屁股朝天平沙落雁,
“哈哈!”
林苏华性格张扬,看到曾敦异吃瘪,忍不住笑出声。
庞凌云也是忍俊不禁,抖开扇子遮住笑容。
曾敦异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沦为另外两人的笑料,心里自是又气又恨,好几个深呼吸才忍下不适,笑盈盈的看着顾秀:“臣有错,臣不该惊扰皇上!皇上方才没有受惊吧?”
“朕没你想得那么娇弱。”
顾秀微微一笑,示意太监给曾敦异按一个座位,
太监们看出拓跋秀不吃曾敦异的手段,甚至隐隐有不满,于是将曾敦异的位置排在三位后君的末尾,成为离顾秀最远的那个。
林苏华和庞凌云都暗暗得意。
曾敦异一脸不情愿地入座。
顾秀将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没等三人再次发动攻势,随即让总管拿出锦盒,打开,露出三张油墨未干的卷子。
“皇上,您这是——”
“后君不同后妃,后妃可以女子无才便是德,后君必须才德兼备文武双全,今日朕招你们过来,想让你们做一下卷子,衡量一下你们的才华!”
说话间,太监已经把三张卷子放在三人面前。
庞凌云自恃神童,连科考卷子都不放眼里,随手接过顾秀的卷子,看了一眼,面色大变!
“皇上,您给的卷子里怎么这么多与四书五经无关的内容!”
“你们生在高官名门,不可能不知道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死记硬背到倒背如流哪里比得上学以致用灵活变通更对得起江山社稷?”
为了断绝这三人的侍寝可能,顾秀挖空心思找借口:“朕希望朕身边的人全是能够和朕谈论国家大事、为朕出谋划策、解决百姓燃眉之急的有用之臣,而不是一群只会之乎者也满口圣人之言的背书匠!”
“皇上英明!”
庞凌云不情不愿地低下头。
林苏华擅长杂学,闻言,以为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可惜等他看完卷子——
太难了!
我真是太难了!
自诩通晓三教九流的林苏华痛苦地捂住眼睛。
至于曾敦异——
直接两眼一抹黑,现场晕死过去。
顾秀享受着三人的窘迫,道:“你们慢慢做,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臣等恭送皇上。”
三人苦哈哈地向顾秀集体行礼,送走顾秀后,一个个卯足了劲疯狂做题目,争取进拓跋秀的寝宫的机会。
顾秀这边——
御花园的风景自然是极好的,但只要想到晚上又要面对情绪飘忽不定的拓跋超,他又是一阵抑郁:系统啊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用和我的后攻们发生关系还生下皇位继承人?
【主人准备在古代搞人工体外受孕黑科技?!】
系统的回答充满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
顾秀:我是正经人!
【但如果不搞体外受孕黑科技,怎么做到不发生关系还生下皇位继承人?或者你可以考虑从拓跋家其他男性那边抱个儿子当太子!凭空掉下的太上皇,应该没人会拒绝。】
你倒是想得很全面啊!
顾秀嘲讽系统。
【不敢不敢,比不上主人您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面的题目出卷子给后君们更骚。】
怎么?你有意见?
顾秀冷笑。
【主人您这么牛逼,我怎么敢有意见,我不过是怕主人您骚过头,阴沟里翻船摔断了腿。别忘了,张绍明可是个有随身空间灵泉的穿越者。】
系统提醒着顾秀。
顾秀闻言,陷入沉思。
他开始意识到给三位后攻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卷的举动确实有些太骚。
好在张绍明如今有孕在身,短期内都得待在燕王府养胎,基本不可能入宫,除非三位后攻有把卷子传到外面找高人代写作弊而作弊的人恰好也是穿越者或者和张绍明关系密切!
但不管哪种情况,卷子一旦外流,顾秀就可能置身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顾秀也顾不得矜持,亲自去御书房找正和诸位大臣商议国事的拓跋超。
……
……
“皇上?!”
拓跋秀一入御书房,正围着拓跋超滔滔不绝阐述政见的诸位大臣都停下辩论,纷纷转身,向顾秀躬身行礼。
顾秀穿过跪拜的人群,走到拓跋超跟前:“摄政——”
“皇上,孤已经是您的君后,请不要再用摄政王这般生分的称呼。”
拓跋超婉转提醒顾秀。
顾秀大尴尬,顶着黑线道:“君后,朕有很要紧的事情必须马上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
“额……”
顾秀看了眼御书房内济济一堂的文臣武将们,道:“此事关系私密,只能和君后一人详谈。”
“孤明白了。”
拓跋超颔首,随顾秀进入御书房的内室。
这里补充说一下,大魏皇宫的御书房虽然名字带“书房”,本质却是宫殿建筑的重要部分,面积之大、结构之复杂,远不是富裕人家的书房能够相提并论,霸总小说标配的五百平米办公室和大魏朝的御书房比更是小巫见大巫不知被比到哪个角旮旯。
……
入了内室,拓跋超径直问:“发生什么事情?”
“我……朕……朕方才给三位后君做卷子……”
顾秀不知如何解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卷子的来历,一时卡壳,支支吾吾。
“怎么?卷子有问题?”
拓跋超微微眯眼。
顾秀见状,急中生智,道:“君后知道朕的心意,朕宁可另寻寒门有才之人入宫填充宫闱也不允许拓跋皇家继续受制于顾命大臣们。为了不让他们有侍寝的机会,朕特意把先帝留给朕的一份绝难卷子发给他们,但是这卷子……朕现在很担心,担心他们做出卷子,又担心他们做不出卷子……”
“到底是什么卷子?给孤看一看!”
拓跋超明显来了兴趣。
顾秀从袖袋掏出第四份卷子,战战兢兢地交给拓跋超。
拓跋超接过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卷,只扫了一眼,面色顿时大变:“皇上确定这卷子是先帝留给你的!”
“君后……”
顾秀一脸“求你别问我也不知道”的苦瓜表情。
拓跋超无语地摇了摇头,道:“还好那三人都和家中有些嫌隙,入宫既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否则,以皇上今日所为,必定大事不妙!”
“这卷子不就是一堆……难道还……”
顾秀瞠目结舌地看着拓跋超。
这套卷子可能导致的麻烦比他的预期更眼中一百倍。
“你说呢!”
拓跋超冷哼一声,反手将卷子置于烛火之上,火焰窜起,将密卷化为灰烬。
拓跋超则道:“皇上能在惹出这么大的纰漏后第一时间想到向孤求助,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如果朕找错了求助对象会怎么样?”
“暂时不会怎么样,”拓跋超道,“孤虽已辞去摄政王职务但依旧手握军国大权,三位顾命大臣哪怕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为了自己的顾命地位也不会轻举妄动,但这毕竟是个要命的大把柄,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爆发!”
“他们会怎么对朕?”
“生死魂灵本是世间最玄妙的事情,”拓跋超道,“即使贵为皇帝也可能被臣子用身患癔症无法打理国务的名义彻底架空。”
“所以——”
“自大婚以后如孤王所愿地彻底信任孤王是皇上迄今为止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拓跋超直言不讳。
顾秀心里却开始嘀咕。
他想,拓跋超是不是以前接触过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卷,不然怎么会只看一眼就立刻断定这些东西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皇叔——”
“皇上怎么又喊错了?”
拓跋超神色不满。
顾秀只得改口,道:“君后,你给朕说实话,你是不是曾经见过类似的东西?或是说,你的那位意中人曾经拥有过这类东西?”
“你说呢?”
拓跋超眼神如古井无波。
顾秀看不穿,只能——
“朕去前面处理……啊……”
惊呼中,顾秀的胳膊被拓跋超抓住。
素有战神之称的男人以强势得不容拒绝的力度把拓跋秀这个身娇体弱的哥儿皇帝拽入怀中!
不等顾秀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压在春凳上!
“……你……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御书房!你这是欺君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