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商贾大户,也担忧□□之民前来抢粮,因此更是死守家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云城从前来过一次广陵,当时只道山青水美,富庶安定,今日再见,却已然成了一座空城。
富裕的广陵尚且如此,其余郡城又当如何?
街旁种植的榆树枝干早被郡中人刮下了一层皮,大片的灰褐色触目惊心。
云城叹了一口气,这治灾一事,果真任重道远。
“殿下。”门外响起敲门之声。
“进。”
“殿下。”宋清肃走进,眉心轻蹙,“随行干粮带得不多,只能先委屈您几日了。”
他放下一盘梅花酥,“殿下若觉得不合胃口,属下便再去寻些吃食来。”
云城挪到桌边,拿起糕点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早已变得湿软,她却是毫不在意,无所谓地笑了笑,“有糕点吃已是极好了。”
比这更艰难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想起上一世被软禁在公主府的日子,她唇角微微一僵。
宋清肃已自取了用具清扫屋子,晌午的日光斜插而进,照出空气中飘荡着的浮尘。
“我曾吩咐过送粮之时定要亲手交到百姓手中,如今看来,这粮食是到了不该在的人手中了。”云城淡声道,“事情出了差错,派出去的人也迟迟未归,是被人困住了。”
宋清肃修长的指尖虚虚地握着一块抹布,猎艳的日光在他脸侧照出浅淡的金色,“殿下是怀疑广陵的官员?”
“不是怀疑,肯定是他们。”她吃完了最后一块糕点,顺势躺在了刚清理干净的榻上,“从上至下,没一个干净的。”
“在我的封地上都敢如此嚣张,可想而知,在其他郡里又是如何的光景。”
“进城之时属下见守城兵士似是想对马车下手。”宋清肃顿了顿,道。
“狗急跳墙,他们担心把事情闹大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我死在马车中,事后摘清干系,也怪不得他们头上。”
“既如此殿下何不率军进城?”
“毕竟还有百姓,擅起干戈总会误伤无辜。”云城轻声道,“先等等,户部的粮不日也到了,不如一网打尽。”
连日奔波,她早已是极为疲累了,此刻倚靠在榻上,眼皮微阖,声音渐低。
“殿下!”思文忽又进了来。
云城心中一悸,猛地惊醒过来,“怎么了?”
“京城来信。”思文晃了晃手中信函,交递于她,“八百里加急。”
她困倦地皱了下眉,展开信纸,是容清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