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瞬间变铁屋。
屋中六人登时对视一眼,有的不安,有的冷静,有的愤怒。
留烟霞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最先拿起了武器——挂在墙上的一把剑,运起十足的功力,蓦地往前方铁板上一劈,火花登时闪了两下。
剑断。
铁门丝毫无损。
危兰见状蹙了蹙眉。
她既是剑客,对剑颇有了解,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刚刚断了的那柄剑绝对算得上是宝剑,竟然连一道浅浅的痕迹也无法?在铁板上留下?
留烟霞却只当是这剑不够锋利,转头冲着危兰道:“你的剑应该还不错吧?你用你的剑试一试?”
还不待危兰说话,杜铁镜与留影都当即一摆手,阻止道:“稍等!”
杜铁镜目光如?炬,注视着前方这片铁板,沉吟道:“这块铁不太一般。”
留影则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靠近铁板,只觉似有隐隐温度传到自己的掌心,道:“依在下所见,它恐怕就是传闻中的千年烈焰铁。”
在场的毕竟都是江湖中人,怎会没听说过烈焰铁的名?字。传说此铁坚不可摧,无论是为矛或为盾,皆是神物。
楚秀适才突遭变故,已懵了一会?儿,此时回过神来,听到留影所言,遂下意识看向危兰与方灵轻求助。
留烟霞却先道:“那这四面墙总不是什么烈焰铁了吧!”
霎时间再次拿起挂在墙上的另一把剑,就要劈向一旁土墙,两声同样清脆悦耳的“慢着”同时响起,旋即但听得“铮”的一声,原来是危兰拔剑出鞘,倏地格住了留烟霞手中之剑!
然而她那一招划过时的剑风却是格不住的!
它已在刹那间击在了土墙之上!
众人眼前骤然亮起几片白光,飞镖短箭齐齐射出,射向四面八方,转瞬间则又是叮叮当当几声响,所有暗器落地。
暗器并不算多,敌不过在场六人的同时出招抵挡。
然而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不会?再碰一下墙面。
方灵轻笑?道:“兰姐姐,你也看得出来墙上有机关?”
危兰道:“只是依常理推断。”她说着沉思微时,忽道:“轻轻,我记得你曾说过,从前令尊请过机关大师教过你各类解锁之法??”
方灵轻微微皱了皱眉,道:“是啊,若只是解锁,那倒不难,但别的机关术,我从前虽也学过一些,却嫌它太复杂,耽误我玩儿的时间,学了一段时间就没再学。我现在得试一试,需要时间。”
留影道:“在下倒也会?一些机关之术,也能试一试。”
杜铁镜沉吟道:“既然需要时间,再过一会?儿,纵然我们能够离开这间屋子,恐怕也无法?再追上燕玉龙。”
危兰道:“杜大哥有别的办法??”
杜铁镜默不作声,反手握住了他的背后那根铜棍。
触感微凉。
他神色郑重?,不知在思考何事,静了有一小会儿。这期间,方灵轻一直在观察屋中布置,机关枢纽究竟最有可能藏在何处,只听杜铁镜终于沉声开口:
“让我来试试吧。”
棍影遽然一闪,铜棍尚未打在前方烈焰铁之上,却就是那弹指一挥间的事儿,它已在空中发出犹如战鼓擂动的声响,舞出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棍花!
疾风令火炉里的红火猛地窜起老高!
——“轰隆”!
铜棍与铁板相撞击。
铁板破开一个大洞!
这一招干脆利落,又气势磅礴,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不禁喝了一声彩,都赞了一声:“好!”
除了,危兰。
当日危兰在荒山野地初遇杜铁镜,看他棍法?中带着剑法?的影子,已觉有几分熟悉感觉,然则那时她只道自己本就是学剑的,自幼就看过各种?各样的剑法?不计其数,或许从前偶然也曾目睹别人使过这套剑招,遂不以为异。
直到今天。
杜铁镜出了这一招。
原本那在她心头若隐若现的两分熟悉在顷刻间变为了十分熟悉,危兰也终于霍地忆起这种?熟悉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她明亮的眼瞳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注视起了杜铁镜。
其余人皆一边真心实意地对着杜铁镜称赞了几句,一边奇怪他既有这般厉害的本事,为何不在铁板落下之时立刻出招,反而耽搁了许久?不过目前最要紧之事乃是捉拿燕玉龙此人,别的不重?要的疑问可以暂时放下,留影与留烟霞迅速迈步进入里间。杜铁镜却脚步未动,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颜色忽白忽红,且似有光华闪烁。
方灵轻回过头来,冲着他道:“看来刚刚那一招消耗了你不少内力?”
杜铁镜道:“多谢关心,我只需调息一会?儿便好。”
方灵轻道:“可是你们干嘛也愣住?”
这句话则在询问危兰与楚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