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国四大狱,分别为诏狱,东厂大牢,刑部刑狱,京兆尹府大牢。
诏狱,是关押皇帝下诏关押官员的地方,原是有锦衣卫负责,但十几年前,锦衣卫的编制取消,检察院的建立,诏狱也就随之归给了后者所有,不过诏狱还是诏狱,只是换了人管而已,里面关押的人不仅仅只有官员,更有敌国密探之类的。但检察院的大牢很多,能被称为诏狱的,只有京师的这一座。
东厂大牢,自是东厂的那间大牢,李箫也见过,里面关押可都是犯官,而且还是有官阶的官员,五品之下,不收。所以朝堂上的官员便戏称,能进东厂大牢,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
刑部刑狱,简称便是刑部大牢,这也是前世常说的天牢。天牢气派,但总有种中二的感觉,所以皇帝即位之初,便改之为刑狱。
四大狱之末,便是京兆尹府的大牢。京兆尹府的大牢位居四大狱之一的原因有些荒唐。原因是其建造之初,百年前,当时在位的皇帝信心满满,企图建立自己的势力,一举压过那时候的东厂与锦衣卫,于是京兆尹府便这么出现,也是如此,建造京兆尹府大牢的时候,并没有按照一般规格建造,而是扩建了许多,比诏狱与东厂大牢宽敞了许多。
这在那时候也是轰动一时,京兆尹府也是曾经辉煌过很长一段时间,其关押的犯人也是琳琅满目,怎奈何土木堡的大败以及新帝登基后的盛世等一系列的变化让京兆尹府渐渐颓败下去,原本的大牢也空无一人,除了游离于阴暗处的耗子外,几乎没有活物。若是那时候的皇帝知道京兆尹府如今的境遇,怕是能从棺材里气得醒来。
话说回来,李箫随着小吏踏入刑狱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潮湿的气味,不能说是难闻,也不能说是好闻,拍了拍肩头落下的点点尘灰,继续往里走去。
据小吏说:“刑狱如今的境遇也没好到拿哪去,京兆尹府大牢无人,他们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而已。虽有四大狱的名头,里面关押的犯人还不如东厂跟诏狱的零头多。当然,这也是好事,没人在耳边哭丧,能落个清净。”
昊国如今回到盛世,犯人数量明显比前朝要少得多,当然了,即使有,五品之上的犯官,都由东厂管,其中还有检察院横插一脚。五品之下的,有大理寺跟都察院负责,民间的犯事人,也有下边的数十个衙门管着,实在是管不了的,才会送到刑部来,而那些犯官,也是大理寺跟都察院落下的时候才会轮到刑部。
“这也是崔尚书懒散的缘故。”小吏轻声抱怨一句。徐升没有听见。李箫却听得一清二楚。
崔尚书一看就是个不愿意惹麻烦的人,想来是其不够积极吧。不然以刑部的能耐,不该被大理寺跟都察院压着。
李箫摇摇头,这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刑部如何,与他没有关系。
踩着刑狱干净的台阶,周围除了那股子的奇怪味道之外,没有别的异样,与东厂大牢不同的是,此处没有让人胆颤的哀嚎,反而安静的让人不由舒服,不知京兆尹府的大牢是否有这般的静谧。
咳嗽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大牢之中久久徘徊,回荡至自己耳中。
刑狱中虽然没什么犯人,但还是设了四五个狱卒,毕竟这是在刑部大牢,不是下边的县衙能比的。这些个狱卒也趴在木桌上小憩,鼾声阵阵,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但远远看去,也有些趣味。
“小王,这两位是?”牢头睡得浅,是因为年纪大了缘故,昨夜没去香满楼快活。
王姓小吏快步上前,在牢头耳边低语几句,便站到一旁。牢头是老资历,在这刑部,也是颇有些地位的。
牢头点点头,踹了一脚身旁还在酣睡的狱卒们,接着朝李箫二人拱拱手,笑着说道:“二位大人,可是需要小的陪同?”
不拐弯抹角,不说些客套话,对于这样的人,李箫很欣赏,这样的人也很适合实事,在官场上需要熬,若是熬出头了,前途一帆顺风,若熬不出,那只能一辈子如此。很显然,面前的这位年过半百的牢头属于后者。
徐升没有适合,而是看向李箫,毕竟这次是后者为主,他只是跟着来。
“便不麻烦了,在下一人进去便可。”李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