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管家过来,吕云路忙是起身,搀扶着老管家坐在椅子上,而跟在后面的楚楚则瘸着还带着伤的腿,小跑到李箫身边,安静的站着。
小丫头脚上的链子早已经打开,但还是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两圈鲜红的伤痕。
“坐下喝粥。”李箫看着楚楚,小声的说,同时将自己面前的粥推给她。
听到李箫的话,楚楚连忙摇着小巧的脑袋,低着头,瘦削的双腿不住的抖,不敢看李箫。
在这个时代,奴隶,是比丫鬟下人还要低一等的存在,连丫鬟们都没有资格跟主人家一同上桌吃饭,奴隶更不能了。幼年的楚楚早早的灌输了这些,以至于在听到李箫说上桌吃饭时会如此害怕。
看着楚楚,李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明白,自己并不能完全的改变这一切,这些都是时代的产物,需要一位像孙老先生先生那样的人来改变这一切,当然,他知道,这个人不会是自己。
无奈笑了笑,见吕云路吃的差不多,一边起身拉着吕大少要出门,一边歉意的看了眼老管家,眼神示意管家让还未吃饭的楚楚能无顾虑的吃完。
被强行拉开的吕云路并没有怨言,事实上还很感谢李箫,早上的粥是老管家熬的药粥,甚是难喝,习惯山珍海味的吕大少自然是难以下咽,而且每次老管家还要盯着自己喝完,好在这次,小口扒拉着的他终于让李箫强行拉开,躲过一劫,幸甚,幸甚。
出了府门,便是那条不多行人的街,用手拍开台阶上的灰,李箫随意坐下,吕云路也没嫌弃,抢过李箫的位置,坐了下去。二人在晨光中坐着,看着街前流动的河。昨日带来的马车已经不见,代替的是两辆崭新的马车,只是上面不带任何的标志,许是老管家让二人能安静入京,能不引起什么主意。
“你要带她去京师?”吕云路两手向后撑着,随口说道。
“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扔在这吧,我怕她会出事,好歹也是我亲手带回来的。”李箫从怀里拿出刚顺来的梨,咬了一口,道:“要不把她给你?侯府听起来挺厉害的。”
“别,厉害归厉害,可要是我爹我姐知道我带回去一个母的,哪怕是只雌物,我不死都得褪层皮。”吕云路忙是拒绝李箫的建议,作为吕侯府长子,京师世子中家庭地位最低的存在,他可不敢。
“好吧,不过我去京师住哪,侯府吗?”
“我也想你可以住我家,还能一起聊聊风花雪月,可我姐在家,侯府就不接纳一切雄性客人。所以,你嘛,大概率是皇宫吧,毕竟你是给公主殿下治病的。”似乎是想到京师的那位姐姐,转而又联想到了李箫在苏州城的那位如花似玉,温文尔雅的姐姐,吕云路不由的感叹:“你说同样是做姐姐的,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吕大公子的抱怨李箫自然没法回应,陪着苦笑一下也就算了。
“对了,你去了京师,得小心为好。”吕云路起身,拍拍屁股,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混吃等死。”
“自然。”京师是昊国权利的集中地,同样也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吕云路的话是告诫,也是提醒
李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恰好看见老管家领着楚楚走了出来。
“公子可是准备走了?”老管家走了过来,一边的楚楚也忙是跑到李箫边上,小手紧紧抓着。
“时辰不早了,该走了。”李箫拱拱手,说道。
“是该走了。”挥挥手,老管家便转身回了府,在进府前,背对着李箫三人:“沂州城不大,少爷公子若是想来,就来陪陪老奴,给老奴讲讲京师的事可好。”
没有停顿,没等二人回答,便回了府。吕云路无奈笑了笑,这位将一生献给吕家的老人,向来如此,没多说,便示意李箫上马车出发。
李箫也没做停留,弯腰行了礼,便上了马车,楚楚则紧跟着爬上李箫的车。没多久,两辆马车便从沂州城驶出,朝着北边,一步一步的前进。
京师城,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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