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穆简已注定要入皇帝的后宫,楚见微又怎忍心穆简屈居人下?
楚见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乐安县主出身显贵,贤良淑德,自然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楚见微这么一开口,朝堂上的局势立时一变。
当初先帝在时,楚见微也曾有过争夺皇位的念头,那时候他很是提拔了一拨青年才俊,而今这些朝堂上的青年才俊自是以高凉郡王马首是瞻,听得楚见微开口,纷纷张口支持“立乐安县主为后”。
这么一来,除了以诚亲王为首的宗室沉默不语,朝堂上大半的武将与一部分的文官都支持立穆简为后,反倒是反对立穆简为后的人是少数。
楚见深微微一笑,立乐安县主为后的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
嘉国公府,西院。
秋风刚刚带了一个消息给二小姐穆姝——
皇帝已经定下了要立乐安县主为后的消息,此时宫里派了人来,要接疏桐进宫伺候未来的皇后娘娘。
穆姝砸了屋中的一个花瓶,脸色青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世间所有的好事都是她的?和她走得近的皇子当了皇帝。我明明亲耳听见当初皇帝与她决裂的话,如今居然要立她为后?!为什么?这世间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秋风拦着穆姝,不让她继续砸东西,她劝道:“二小姐,乐安县主要被册封为皇后是喜事,若是您再砸了东西,怕是郡主会生气……”
穆姝气得眼都红了:“她能做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皇帝宠爱!我却要嫁给一个根本对我无意的郡王!现在,就连砸个花瓶你都要拦着!”
秋风一边叹息一边劝:“二小姐您懂的道理比奴婢多,您自然知道此时不是撒气的时候。我们还在嘉国公府,郡主要是知道您为这事撒气,指不定要如何收拾我们。如今那位要做皇后了,郡主想要收拾我们,就更不用顾忌了……”
穆姝气得捶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凭什么她做人上人,我却连砸个瓶子都要顾忌这顾忌那!上天不公——”
秋风一边劝着穆姝,一边心中觉得有几分疲累。若是当初她没有叛离县主,此时,说不准她已经进宫了。
疏桐做事及不上她谨慎,若是她秋风还在乐安县主身边,此时她应该是景仁宫的大宫女了。
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那是有着正经品级的,就算是宫廷中的贵人、常在等小主,也是得巴结着景仁宫大宫女的。
看着穆姝气疯了的模样,秋风又叹了口气。
……
立后是大事。要钦天监推算吉日,要礼部准备封后礼仪所需的各种东西,不是一两日能完成的。
可定下了这件事,就相当于简儿要嫁给他了,楚见深心情极好。
楚见深命人去嘉国公府把疏桐接过来陪着穆简,便快步走向景仁宫。
这些日子以来,楚见深每晚都会到景仁宫坐上一个时辰,再回养心殿休息。
有时候他会挑一些有趣的折子讲给她听,看她被他逗笑。有时候,他会陪着她练字,一起品鉴诗词。有时候,他会坐着批阅奏折,穆简则歪在软塌上看书。
每一晚的那个时辰,便成了楚见深一日中最期盼的时候,他这一世似是都没有这般放松快乐过。
能与她共处一室,渡过须臾时光,楚见深恍如梦中。
有时候,楚见深从奏折中抬眼看向她,见她的目光从书中移到他身上,那瞬间的眼神交汇,甚而令楚见深认为简儿对他也有着相同的情意。
想到此处,楚见深面上不由自主带出了点笑意。他大步走进景仁宫,也未理会殿外太监宫女的请安声,直接入了景仁宫内室。
进了景仁宫内室,楚见深才惊觉内室中带着氤氲雾气。
穆简正泡在浴桶内洗澡。
只是一眼,楚见深已对眼前的画面一览无余,他一怔,忙背过身去。
穆简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宫女,便转过头轻轻道:“不需再加热水——啊!”
见到楚见深的背影,穆简惊叫了一声,她忙将身子往水下浸去,颤着声:“陛,陛下?”
刚才那一眼,楚见深见了雪白的躯体,令他不由想起那夜的销魂蚀骨滋味,只是片刻间,他身体便起了反应,楚见深哑着声道:“朕,今日是朕来早了。”
之前那些时日,楚见深进景仁宫的时候,都是穆简已经沐浴结束的时辰。这日楚见深心里高兴,便提早了半个时辰,不想却撞上了穆简正在沐浴。
他是皇帝,她是后宫里的娘娘,自然没人会拦着他进内殿。
还不等穆简回过神,楚见深便大步离去,语声暗哑:“朕,过会儿再来。”
穆简楞了一下,起身穿衣。
一边披上雪白中衣,穆简一边遗憾地想,等她“死”回现代了,就再也见不到楚见深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为了回老家发展,狠心抛弃男友的渣女。
想着想着,穆简也有几分伤心。
未来会如何,穆简满心茫然。
其实她在这世界活了十八年,若是让她骤然回到现代去,她也会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穆简想要抱抱楚见深,求一点心里安慰。
可是楚见深已经被她的“人设”吓跑了,不敢靠近她。
看来……只有她想个合理的说辞,才能抱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