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傅凛撩开袍子,单膝跪地。
“起来吧,太子。”
傅凛应声而起。
身着明黄龙袍的帝王体形臃肿,眉目略有疲态,他半耷着眼皮去看面前年轻俊美的太子,神情饶有意味。
“老四刚刚派人跟朕告假,说他进不了宫了,他还说,他进不了宫是因为被太子打了,”皇帝说着笑了一声,这笑里听不出什么开心或愤怒,反而有几分好奇,“可有此事?”
傅凛平静道:“有。”
“为何?”
傅凛沉默了片刻,只道,“他该打。”
皇帝哼一声,“身为太子和兄长,对自己的兄弟动手,太子越发长进了,你觉得朕该罚你什么好?”
傅凛抬头,直直望向那软榻上的天子,似乎已经从那略显浑浊的眼睛中猜到了皇帝的打算,他并不接皇帝的话头,“儿臣自领抄经百遍,为太后祈福。”
“唉,”皇帝闻言深深叹了叹气,“太子如今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为何答应朕给你指婚竟这么难?那镇国将军的女儿、齐国公的女儿,朕瞧着都不错,也别改日了,就今天,太子来挑一个。”
无论是镇国将军还是齐国公,都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老臣,皇帝想往他东宫安人的心思显而易见。
“儿臣哪位也不娶,”傅凛垂首,固执得很。
皇帝气闷,磨了磨牙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无法硬逼傅凛做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太子的爪牙渗透进了皇宫和朝堂,撼动着皇帝几十年来的根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掌握他这个年轻的儿子。
“你身为太子,理应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续血脉,你肯给朕娶一个回来,朕就不追究你打老四的事,”皇帝冷冷道,“抑或,朕再给你加个恩典,把魏家那儿子也赐给你。”
傅凛那几日去佛光寺的行踪,原本是瞒着宫里,可当傅温焱也出现之后,这件事情便很难再逃过皇帝的眼睛。
“儿臣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