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抚她们再次出来,外边围观的人少了很多。
将猪抬到桌子上,清洗、放血、刮毛。
按照舒抚的想法,她是要自己宰杀的,毕竟请人杀要花银子,奈何她上手刮了几下猪毛,差点把猪皮子都给刮了下来。
一旁的张氏看着心疼,让她还是请村里的杀猪匠舒大斤来帮忙。
其实舒抚也心疼,就算是猪皮也是肉呢,肉是什么?肉就是银子啊。
就是吧,细致的活她真没耐心慢慢干。
问过张氏请杀猪匠只要一副猪下水或者一只猪耳朵,外加十几文铜板就行。
舒抚忍痛答应了。
巧的是村里的杀猪匠听说有人打了野猪,正站在人群前边看热闹。
刚才看到舒抚的粗糙手法,早就想自己上手了,就是没理由,如今听到要找他,他连忙走上前。
不得不说,这杀了几十年猪的人就是不一样,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不到一刻钟,一头野猪的毛就刮完了。
猪皮子一点没伤到。
然后就是开膛破肚,拆骨分肉。
早在舒抚她们进去烧水磨刀的时候,舒明义就跟大家讲了,今日这野猪要是有人要的,肉十二文一斤,骨头三文一斤。
这价是跟舒抚商量好的。
镇上的猪肉一般都是十五文一斤,还是偏瘦的那种,肥点的还要加两文,带点肉的骨头也要八文一斤。
就算野猪肉没有养的猪肉好吃,但也是肉啊,所以这价格已经是很公道的,甚至可以说是很便宜了。
村里的人平日里一般都舍不得买肉吃,条件好点的一月半旬的还能买点来打打牙斋,条件不好的那就只有年节时才会舍得买些给孩子尝尝味。
如今这肉现宰现卖,还便宜,自是不少人都心动了,咬咬牙,买个半斤八两也不是买不起。
就这样,你二两、她二两,我半斤、他八两的,小半头猪居然就卖了出去。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舍得花这个银子的,可又想吃肉,那怎么办呢?
“小抚啊,我是你三叔,这是你侄子狗子。”一个二三十模样的男人从身后拉出个知道他大腿的小男孩,“狗子,叫姑姑。”
“姑……姑。”小男孩怯怯地喊人,鼻子上还挂着两条黑黢黢的鼻涕。
舒抚:“?”
她记得当初在祠堂见到的舒老三可不长这个样。
没等她搭话,一道尖利的女声先出现了。
“哎,我们这亲亲的三叔在这呢,你算这丫头哪门子的三叔?”
说话的人是钱氏。
她刚才回去跟舒老三合计过后,睡了会,醒来后想着到外边走走,就听到有人说舒大贵那个闺女打了头几百斤的野猪,这会正在家门口分猪肉。
这还得了?
是不是舒抚打的野猪她没在意,她在意的是分猪肉!
这败家玩意,有肉不给自家人吃,居然分给村里人?
想到那宅子也可能是买的,她当即就拉着舒老三跑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桌子上的肉就知道,猪肉已经分了不少。
她正要好好说说舒抚这死丫头,就听到有人自称是这死丫头三叔,这不明摆着想骗猪肉么?
这事能忍?
自然不能,现在在她眼里,这桌子上的肉都有她的份。
“原来是陈金花男人啊?你不回去看着陈金花,不怕野男人找上门来?”
围观的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男人红着脸走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或许两者都有。
舒抚不是三岁孩童,自然能听出钱氏话里的意思。
不过她还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大声问还有没有人要肉,“不要我就收回屋去了。”
她话音未落,钱氏就扬着手赶人:“都散了都散了,这肉不分了。”
舍得买的人都买了,剩下的都是看热闹的人,听到钱氏这话,有人大声问:“钱氏,这可不是你家的肉,你好意思做主啊?”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
这也是舒抚的心里话,她完全不想搭理这个脑子好像不是很正常的女人,回身叫卜安易和小圆回去拿盆来装肉。
然后把杀猪匠该得的给他,把人送走。
“这是我家亲侄女,她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做叔叔婶婶的当然要好好帮她。”钱氏翻着白眼说道,转头见舒抚连个眼角都没分给她,心里有些来气,“小抚啊,你说你是不是脑壳坏了?有肉不想着自家人,居然分给不相干的人!”
她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就要戳上舒抚的额角。
舒抚往边上一躲:“大婶,讲话就讲话,可别动手动脚的,还有,这是我们家的肉,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时,卜安易端了个木盆出来,见有人挡在舒抚跟前,他直接端着木盆从中间穿过去。
钱氏差点被他挤倒在地上,被身后一直没开声的舒老三扶了下才稳住身形。
站稳后,她张口就骂:“你这人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
随着她的一声惊叫,人已经坐在地上,连带着舒老三也摔在了她腿上。
脸朝下,位置挺尴尬的。
周围一阵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