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央宫。
顾簌一回来便沐浴更衣,早早地打着哈欠躺到了床榻上。
耷拉着眼皮子还未睡着,就见着回自个儿寝殿的沈珞又走了进来。
他挑起珠帘在床边坐下,小臂半撑着软枕俯下身。
顾簌觉着,自打从南安回来,沈珞对自己就莫名宠了不少。瞧着近在咫尺这深眷的眼神,让人不禁咽了咽嗓子,“你要一块儿睡吗?”
沈珞看着她小兔慌乱的神情,反问道:“鸳鸯绣完了?”
顾簌:“……”
抬手推开他,亲自去东次间将那副荒废了几个月的鸳鸯绣取来。
回屋时沈珞已经合衣躺下,顾簌盘着腿坐到他边上。
绣了几针脖颈酸痛,再看看沈珞一副睡得安逸的模样……
哪有逼着人绣鸳鸯的,细水长流慢慢地来不好吗。
顾簌念及此便将绣盘放到了一旁,反身回来抓着他的衣缝扯了一下,“殿下,臣妾眼花了,今日不想绣了。”
沈珞没反应。
顾簌的困意早被他赶跑了,眼下可谓是生龙活虎。她倾身向前,想去拿那本被丢在另一边的话册子。
只是手还没碰到,整个人就被沈珞揽了回去,反向倒在了床上。
未过一会儿,听见近在耳畔的沈珞哑声道:“你们南安的嬷嬷就没教过你一些事吗?”
顾簌察觉到压下来的温热,自然是知道他在说什么,“殿下,你莫不是忘了新婚之夜不懂事的是谁……”
她语气幽怨,颇有些不满。
这事儿虽说是没经历过,但和亲前母后可是给了厚厚一叠册子。自己又向来听话,一页不落地全看完了。
看得羞愤难当,差些就撂摊子不干了。
最后被母后好言说教了一番。
她提起北燕小王爷才貌过人,为人又清俊温和,必是良配。还道在皇家若有子嗣,往后的日子会闲适很多。
这才有了洞房那日对沈珞的百般讨好,没成想差点被他丢了出去。
今日这人竟然还倒打一耙,是可忍孰不可忍!
“簌簌……”沈珞轻碰着那娇嫩泛红的耳廓,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簌眨眨眼,看着床帘顶上水粉色的并蒂莲花,“要不你认个错,我再教你…”
沈珞脑海里有不可抑制的思绪在翻卷,细指划过衣衫,覆上她轻盈的腰肢。
带着凉意的薄唇一路吻下,最后凑到她唇畔细不可微地说,“是这样吗?”
烛光熠熠不断,顾簌眉眼渐染媚态。
时过漫长,朦胧中眸光掬起水雾,止不住的轻声嘤咛。
……
翌日。
寝殿内金丝幔帐层层垂落。
顾簌转醒将近午时,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抓着床边坠下来的玉珠。
床上的新被褥不知何时换的,只记得夜里被沈珞抱去沐浴过,然后便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
夏洱估摸着走进来,见幔帐里那道身影似是醒了,便上前问道:“王妃可要用膳?小膳房里煨着您常喝的清汤,可稍用些。”
顾簌拥着锦被,呆坐了一会儿才道:“嗯…更衣吧。”
廷苑里树影婆娑,午后静谧没什么大声响。
沈珞一早便去上朝,忙起来整天都不会见人影。
倒是江禾凝那偏殿没动静,让顾簌犹豫了一瞬。
原以为她又去寿宁宫告状了,却正好见着管事姑姑来报。
“禀王妃,禾侧妃今晨天未亮便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