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带着林月纱一路向北,在农历二月初,二人终于到达应城。
不同于西北的氛围,北地几个城池归属卫家管辖,早晚有人马带队,在街道上巡逻。
“夫君,你看。”
林月纱指着前方纷乱处,深深地叹口气。
不晓得是谁放出北地即将开战的消息,百姓们正在排队抢粮。
遇见有人争抢,巡逻队的人二话不说,也不问明缘由,冲上前去把人按倒在地,先打个半死再说。
气氛紧绷,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得含泪忍耐。
底层的人,活着哪有尊严,老百姓只想平淡过小日子,有一口饭吃便好。
“娘子,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齐衡捏了捏林月纱的手,世态炎凉,他早已见怪不怪。
卫大公子心胸狭隘,为上位不择手段,极其残暴,这等人一旦做了君主,加强赋税,搜刮民脂,是百姓们的不幸。
“卫家早已占领应城,却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人不服?”
林月纱猜测,若是有唱反调的,对己方有利。
“我还没收到消息,先摸清楚再说。”
思量再三,齐衡不敢妄下定论,他在应城派出去的人手,到现在没有任何回应,很是反常。
“我在应城有一处宅院,不过为稳妥起见,我们找一处客栈落脚。”
大客栈的主顾都是平日经常走动的,混入生面孔容易引发警觉,齐衡只能委屈林月纱住小客栈。
“咱们一路睡在马背上的日子,也挺过来了,我哪有那般娇气。”
林月纱不太愿意住客栈,客栈里南来北往人多眼杂,她晚上时常被响动声惊醒。
而且,出于安全考虑,客栈不是好去处。
“我之前去过应城靠海的村子收购海虫子,咱们不如去海边看看,租赁一处小院。”
林月纱跟随齐衡来应城,计划谈一笔生意,为军需考虑。
那处村子僻静,平日少有人来往,旁边不远,还有赵家的别院。
赵静雅每年都会去别院里小住,只不过她现下已经成亲,不晓得还有没有这个习惯。
“娘子说得有道理。”
齐衡应下,住在海边采买不方便,二人得在城里买点所需之物,再去找院子。
这次来,在短时间内,齐衡没有离开的打算,二人买了成衣,一些米面等物,因为东西多而繁杂,不得不在马后面拖着车架子拉东西。
“一年多时间,鱼丸的价钱翻了一番。”
林月纱感叹,难怪铺子门庭冷落,百姓们手里有闲钱,都去买米面存着了。
“客人,您别嫌弃贵,您就看看城里什么不涨价,咱们做生意有成本跟着,不涨价亏本,涨价又没人气,也是难啊!”
伙计跟着抱怨,他恨不得找路子卖米面,大把的银子倒手。
在小铺子里当伙计,东家已经把他原本的二百文工钱降到一百五十文,若再这个行情,铺子也要开不下去了。
“我娘子有身孕,就号这一口,不然我们哪能这样花钱。”
齐衡附和伙计,遭了林月纱的白眼。
是她不够了解齐衡,胡说八道起来,比异族的赫连城本事大。
小夫妻离开铺子,林月纱立刻发难道:“我好好的清白,被你毁了个干净,成为有夫之妇不说,竟然怀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