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檬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啊?”
“他的牢房整面墙都是涂鸦,画的相当抽象,但还是能看出来,全部都是一个少年的脸。现在看见你本人,一下子就对上了。”封西奥的眼睛雷达似的扫了一圈。
郁檬压着心底的情绪,低声问,“他那个时候过得怎么样?”
封西奥皱着眉,像是在思索,“挺好啊,除了没自由,偶尔进个小黑屋,其他都挺舒服的。嗯,小黑屋就是用来处罚的,没光没声音,让我们体验失去五感的滋味,倒也不难受,适合静下心思考。敖戈最喜欢那地方,时不时就进去一次。”
他的面瘫脸上流露出一丝赞叹,“A特别会玩儿,为了找点事儿做做,还出主意,弄了个角斗场,然后找人打架,那段时间,可一点也不无聊。”
郁檬的神色已经平静了,他缓慢开口,“这次如果被抓回去,会怎么样?”
“继续蹲吧,应该是,我也没被二次逮过,还真没经验。”封西奥有些遗憾的说。
聊的差不多,封西奥还是没等到敖戈,耐心告罄,直接告辞,“跟他说一下,我明天下午联系他,先走了。”
郁檬点了点头。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地面,上面是几块从窗户外投射进来的光斑。
淡淡的,有些像鱼肚白的颜色。
郁檬就这么呆坐着,坐了很久。
直到敖戈回来。
在疯子克那儿处理了后续事情,又去买了些日常品,提前送回了家里。
忙了一圈儿的敖戈也并没有忘记目前还在跟郁檬冷战。
进了房间,照样冷着脸。
但是预料中迎接自己的那张更冷的脸却没出现。
郁檬有些一反常态。
一直没说话。
眼神也有些雾蒙,有些不在状态,所有情绪都被藏在浓雾后。
但两人没耽误功夫,收拾完东西,郁檬慢吞吞的跟在敖戈身后,下了电梯坐上车准备回家。
副驾驶上的郁檬,还是没说话。
这些天,他本是理亏的,基本上都是他主动挑起一个话题,敖戈不理,就自己在那儿说,烘托气氛,可爱的很。
突然变得这么冷漠,敖戈开始慌了。
到了家。
郁檬拎着东西,率先上了楼。
背影都是隔绝一切的样子。
敖戈这下真有点儿慌,虽说自己是闹脾气的那个,但也是看着郁檬的情绪来的,这莫名的漠然转变,真被吓到了。
他赶紧停好车,掩饰好心底的紧张,快速上了楼。
输入密码打开门。
灯没开。
屋子里很暗。
敖戈脱了鞋走进去,跟着落地窗外月亮光的方向走,看到了床边的人影。
郁檬似乎很累的样子,坐在地板上,靠着床。
削瘦的身体像纸片儿似的,似乎随时都能被吹走,消失。
听到了敖戈的脚步声,他站起身,走进了洗浴间,“我洗个澡。”
语气很平静,嗓音有些沙哑,总觉得怪怪的。
敖戈是真的坐立难安了。
他第一次看到郁檬这种状态,整个人好像都陷入到了巨大的悲伤里。
控制不住的令人心疼,太难受了。
于是,他也开始反省了。
这些天确实对小孩儿太狠,自己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心里不想的,嘴上偏偏就说话那么狠。
行为可以称得上渣了。
敖戈后悔了。
非常后悔
他的檬檬还生着病,身体还带着伤,自己却这样刺激他。
该打。
正要给自己惩罚,扇个嘴巴子,顺便思考怎么下这个台阶的时候。
郁檬洗完了。
他听到洗浴间的门被拉开,又拉上的声音。
静谧中。
敖戈闻到了淡淡的沐浴香。
身后的人脚步很轻,猫一样。
他转头,打算装作很镇定的问一句“饿不饿”。
刚看过去,就懵了一下。
郁檬没穿衣服。
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腰腹位置的伤疤格外显眼,落在散发着浅红的皮肤上,狰狞又夺目。
他很快就走到了敖戈面前,头发湿着,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
美好的身体上,青色的血管依旧清晰。
很好看。
敖戈懵完就回了神儿,来了一句,“你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他拿起床上的毛毯就盖到郁檬身上,“先是找死被刀戳,然后去打什么止疼针,现在呢,洗完澡不穿衣服?”
“你就这么喜欢折磨自己的身|体?再感个冒,难道就很快乐?”敖戈把郁檬锁在两个Tui中间开始给他擦头发。
不耐烦的语气,却极尽温柔的动作。
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安静的晚上,敖戈也是像现在这样给他擦头发。
只是此刻,距离更近了。
感觉也更加不一样了。
郁檬透过湿发看着他,眼神专注,带着丝强烈的掠夺欲和压抑着的疯狂。
敖戈贴的更近了些,和他对视,“为什么这么看我?”
郁檬的回答没变,还是那句,“想看透你。”他顿了顿,抬起胳膊直接搂住了敖戈的脖子,“用摸的,好不好?”
敖戈眉目清冷,丝毫不被影响,禁欲十足。
他拿毛毯裹住郁檬,轻声拒绝,“不行,你伤口还没好,离我远些。把我撩拨狠了,会很疼的。”
郁檬摇头,软软的发丝抚过敖戈的鼻翼,痒痒的。
他趴在敖戈耳边,气息撩人。
“你让我疼一次,才能长记性啊。”
作者有话要说:Bgm以及别的,微波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