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亚从小就是个早熟的孩子,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任谁在大街上流浪了好几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都会迅速成长的。
可是辛亚早熟的有点过分了,她在十岁那年,就发现她喜欢薄晚。
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想要占为己有的那种喜欢。
辛亚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而已,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挣扎羞愧的。
唯一让辛亚感觉难办的事情,便是薄晚是她的养母,这层法律上的关系,让她不管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当然,她那时候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就算想做什么,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辛亚并不着急,她可以等。
等到长大,等到水滴石穿。
可是辛亚还没等到她可以鼓起勇气告白的那天,薄晚就去世了。
薄晚为了救薄昼,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辛亚一直不愿意回忆那段时光。
命运真的是一件很残酷的东西,它根本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摆在了你的面前,然后又一声不吭的夺走了那份美好。
薄晚的离开,并没有让辛亚意志消沉,她知道,有更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去做。
那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救薄昼。
薄晚临死前哭着求她,让她一定要救薄昼。
其实就算薄昼不求她,她也会竭尽全力的去救薄昼,薄昼是薄晚最珍视的人,她认为自己有责任替薄晚守护薄昼。
薄昼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辛亚的深情告白。
她幻想过辛亚深情告白的样子,辛亚此刻的样子,和她幻想中的别无二致。
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辛亚告白的对象竟然是她妈妈。
辛亚这个棒槌,实在是太气人了。
辛亚停顿了半天,等薄昼消化的差不多了,才继续对薄昼说:“阿晚头七的那天晚上,我并不是在向你告白,而是我太思念阿晚了,所以忍不住把你当成了阿晚。”
薄昼瞪了辛亚一眼,“我和妈妈长得并不相似啊。”
辛亚挠了挠头,“这不你们都姓薄吗?”
薄昼,“……”
都姓薄就行,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辛亚叹了口气,对薄昼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阿晚都已经去世了,我们再纠结这件事情也没意义了。”
也是。
如果妈妈还活着,那她还可以拼死拆散一下,可是妈妈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她现在就算想棒打鸳鸯,都凑不齐一对鸳鸯。
薄昼咬牙切齿的对辛亚说:“算你命大。”
辛亚自知理亏,没等薄昼开口,她便主动提出,“你要是实在看我不顺眼,我可以搬出去住,你能收留我这么多天,我已经很感谢了。”
薄昼抬眼,没好气的问辛亚,“你是在骂我吗?”
辛亚一愣,“啊?”
薄昼数落辛亚,“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要是真把你赶出去了,那我不成忘恩负义了。”
辛亚心里一阵感动,“谢谢你。”
她知道薄昼虽然嘴上骂她,但是心里却很担心她的安危。
薄昼对辛亚说:“一码归一码,虽然你是个想当我后妈的大猪蹄子,但你也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姐姐,我很生气你竟然瞒着我喜欢我妈妈,可你依旧是我最亲近的姐姐。”
这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辛亚小声抱怨,“我怎么成大猪蹄子了?”
薄昼被气得连形象都顾不上了,她指着辛亚,气急败坏的说:“我竟然为了你抛弃了顾西月,我真的脑子进水了。”
虽然她从来没正式跟顾西月在一起过,可她确实为了报辛亚的恩情,果断的选择了疏远顾西月。
特别果断,几乎没有犹豫过。
辛亚直起身子,嘲讽薄昼,“那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我跟你说,如果阿晚当年真跟我在一起了,那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抛弃阿晚的。”
辛亚见薄昼也没那么抵触她对薄晚的感情了,得意忘形的加了一句,“我对阿晚,那才叫爱情,而你对顾西月,顶多就是有好感而已。”
薄昼狠狠的瞪了辛亚一眼,想开口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辛亚说的没错,她那么轻易的放弃了顾西月,怎么看也不像是对顾西月用情至深的样子。
可她当时也是有苦衷的,辛亚为了救她,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她怎么可能不去报答辛亚。
只是她错误的以为,辛亚喜欢她,也错误的以为,辛亚最想要得到的便是她。
事情证明,辛亚那个棒槌,只想当她的后妈,根本不想和她在一起。
薄昼拿起打蛋器,对辛亚说:“从我房间里搬出去,立刻搬,马上搬,马不停蹄的搬。”
辛亚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搬,我现在就去搬,说真的,和你住在一起我压力真的挺大的,我之前发过誓,要为阿晚守身如玉的,你说你每天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让我真的很为难。”
辛亚说这话,是为了故意激怒薄昼。
她之前倒没感觉薄昼对她有什么特殊的,她和薄昼从小一起长大,亲近一点也没什么,就算是最近,她也没感觉薄昼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