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一侧身,在她的?合谷穴上猛按下去。
那股钻心的?痛意令她瞬间霍然睁开?眼睛,神智恢复些许。
沈迟抓着时机,低声问了一句:“阿璧,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再说什么?”
他不想她过后带着悔意。
江怀璧声音嘶哑,几乎已发不出声来:“我……知道,沈迟,要我……我不后悔……”
眼皮只是片刻便又合上,可是她却再没忍着,伸了手去在他腰间摸索,也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从这一刻起,人前的?那个江怀璧早已荡然无存。她从来没有弄丢过自己,此刻不过是回回梦里那个该有的?姑娘模样,浑身是娇软,面上是含羞。可她分不清现在脸颊上的?滚烫是那壶酒的?缘故,还是羞涩的缘故,也无暇去分辨,手随心,心已是他的?。
身上的?新郎官红袍已压出褶皱来,发上的?冠刚才上塌前?已摘下来。满头的?青丝铺展开?来,现下已有些凌乱。
沈迟便任由她摸索着,垂眸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袍,心底暗暗庆幸,幸而她一直著的?是男装,相较于女儿装自己倒是对其更熟悉些。
但万万没想到最后最难弄的?,居然是她的?裹胸。他喉头微哽,眸中有微光闪烁,脑中想的,竟还是三年前在晋州的?那一晚。他一路背着鲜血淋漓的?她走过山路,她全身也如现在这般绵软。上一次是她的?死生大梦,已成为心上永远无法忘却的痛苦。后来思念她的?每个夜晚,都在后怕,也已暗暗发誓再不能让她陷于那样危险的境地。幸而,她现在还能与他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一层层解开,目光已看到她身上全部的伤疤。世?人都道她天不怕地不怕,何时何地都镇定?冷淡,可没人知道她究竟受过多少苦痛。
从十数年前?在沅州的?萍水相逢,到后来平泽初次相识,两下晋州,风雨里齐肩并进,再到科考中第,共入朝堂。情愫从无端悄生,到暗暗滋养,至此刻已深入骨髓。
第一次她含情的?眉眼,默然而应的?沉默,深渊挣扎的不舍,第一次她说出“愿”时的霜雪满头,丹青远山外的?执手许诺,第一次落吻轻柔时她的?慌乱,还有她主动贴上来的唇……历历在目。
他衣袍松散,胸膛微微起伏,心知已迫在眉睫。再没勇气去翻看她的过往,却是清清明明睁了?双眼,誓要记住此刻她的?样子。
他松开她的双手,终于伏身下去,陷入另一个他从未到达过的?世?界。
“阿璧,你,是我的?。便是此刻反悔了?,也无用了……”
当最终那一刻来临时,她低低嘤咛一声,蹙了?眉,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他,眼角倏然涌出几滴晶莹泪珠来。纵使她受过那么多伤,也都未有此刻的痛感?清晰。
可眉心的?微微蹙起只片刻便被他用吻展平,紧接着连唇也被堵上,看她喘不过气来又松了几分。
他心间一软,动作刻意放轻了?许多。可她身上那些情酒带来的欲.望太过热烈,若今晚不解决,此后怕是会有麻烦。轻一咬牙,做了?决定。
房外是仲秋瑟瑟,月朗风清;房内是春意怒放,一室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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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在院外守着,时不时看一眼屋内,像是漫不经心,心头却又千头万绪。屋内的?那一盏明亮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然而里面还是能够听到声音。她只当没听见。
过了?片刻发觉自己竟然落泪了?。
她有些惊奇地要用手去抹,刚抬起手却发现一方帕子递过来。原是木樨也过来了。她接过帕子,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从前她也是很少哭的,更别提还让木樨看到了。
“你怎么过来了?今夜也不是你值夜,改好好休息。”
木樨想笑笑?,却发现唇角扬不起来,只能坐在她身旁,轻声道:“我睡不着。”
她目光也移向屋内,半晌默然无语,想了好多好多,一时不知道该担心还是该高兴。她从前?知道公子喜欢沈世?子,沈世?子也喜欢公子时,是真心为她高兴的。一个人太过孤寂了?,久了?便连心都没有了?。后来也还是沈世?子出现以后,她才发觉公子有好多好多另一面。
她问了一句:“木槿,你说公子她会后悔么?”
“不会的?,”木槿的?声音很轻,却肯定道,“公子做过的?事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一次也一样。”
如果沈世?子能够一直护着公子就好了?。
她知道,今晚过后的公子定?然是有变化的?,竟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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