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傅景然身上伤势,云乔有些不忍,可到底知道傅景然便是个说一不二有事儿便要及时做完的性子。还是未去书房劝阻。
正看着书房内烛影摇晃,她也取了针线出来缝制。
是鸳鸯交颈的图样儿,心中像被虫子蛀空了的木枝一般,被夜里的风一吹有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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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有心去缝制荷包,傅景然虽在府中也并未松懈过战术研究,是故两人即使共处一屋也未尝说过什么话。
只是在有一次傅景然去寻云乔的时候瞧见了她所绣的事物,倒是用了好些心思。
这末,日子顺着树梢长短悄然流过去,转眼到了中秋。
中秋宴会从早间开始,一起持续到晚间酉时,其余时刻便叫人自由玩乐。
宴会即便如何出彩都不该其面貌,唯一有些趣味的便是傅轻澜带着她的古琴上去弹奏。她早知傅景然得了新差事,正好一个人坐着也乐得快活。
一颗心都飞到了宫外去。
定远王府和顾府的下人一个个剽悍似脱缰的野狗,早早遣人易容去抢了个好地方,就等着三位主子过来。
中秋宴会一结束,三人就跟蝴蝶似的飞到了正街上。
万里星迢迢,只留下了颗圆月缀在深色的天幕上。临街栏柱上皆装点着粉纱花灯,便像是天上的星河落在了凡间。时不时有管弦乐音传来。街上皆是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川流车马不息,万般繁华。
眼瞧着自家王妃来了,丫鬟们赶紧招呼着他们过来。
本是个苦差事,却像是有人的陪伴变得好生有趣。
街上人挤着人,哪又有人注意那个小小的灯铺子,更是乱糟糟,哪怕是云乔故意将傅景然的字高高挂在了杆子上也只是偶尔吸引一两人来看看。
傅轻澜何尝受过这种委屈,当即想要偷偷请人来买,而又在这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突然走了过来,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纸上写的字,当即便问了价,买走了三盏。
云乔可是高兴,赶紧把这三文钱丢进了顾平安携着的小袋中,丝毫未注意那书生直接拐过了小巷飞了起来,落在了一处屋檐上。
“禀告王爷,事做成了。”
只看那屋檐极高隐于黑暗之中,可以以一个精妙的角度俯瞰到整条护城河,而更叫那些看着话本每日嗷嗷直叫的暗卫高兴的是,这地儿可以完完全全看到自家夫人。
傅景然问道:“她可说了什么?”
“夫人说每个孔明灯上都标了号,若是买着了相对的号儿之后可去领个小玩意儿。”
“嗯。”傅景然未看那人一眼,只是低头看着那个小摊子,“退下吧,事后自己领赏。”
“多谢王爷!”书生立马跳下了屋檐隐进了人群中。
像是有许多人赏灯赏累了,于是过来街上瞧摊。不一会儿云乔、顾平安和傅轻澜三人便忙活了起来,接连卖出去好几盏。
傅景然微微皱眉。
暗卫们看得嘴角都要笑裂,又在傅景然看到他们的时候及时恢复成了一张“我什么都没看到不知道”的脸。
傅景然没说话,暗卫们一个个懂得很,赶紧跳下屋檐乔装成寻常百姓去买灯。
云乔也稀奇,怎么方才无人买灯,现今这样多人买灯,偏偏买了也不见得天上多了灯。
只是铜板在钱袋里相撞发出的叮当声十分好听,云乔颇有成就感,竟也没有再管。
眼看着一位身量高大的人走了过来,云乔急忙接待,一时却愣在了原地。
只听那男人说道:“姑娘这摊上的东西我全要了。不晓得姑娘可愿意卖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