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凝初到此?地,只想着不要管闲事,于是她错开身子,想从?边上溜过去。却?忽然被那女子抓住,冲着她就是一通“啊啊咦呀”,并且双手还在比划着各种手势,原来是个哑巴。
一旁的酒楼二?楼,孟不疾请示道:“王,是我们的人,要我去看?看?吗?”
信王多日未归,在直淤那几日,吃得实在是不顺口,这才一回了信城,就找了间酒楼大快朵颐一番。
酒菜刚上,就看?到了楼下一幕,追那女子的正是他的人,孟不疾的手下。
信王:“不急,吃饭。”
孟侍卫也不知王说的是“不急”还是“不疾”,反正意思没差,正要坐下,就见楼下情况有变。
楼下,要抓女子的男人问黄凝:“你认识她?他偷了我兄弟的东西,我们要抓她报官。”
无妄之灾。黄凝马上否认:“不认识。”说着她挣开小哑巴就要走,可那哑巴不依不饶,重新?拉扯上她,并急得更快更大声地发出“啊啊”的声音,手里比划得也更快了。
安信本来没当回事,想让孟侍卫跟着自己一起好好吃顿饭的,但情况忽然生变。那女子来这么一出,恐事情没那么简单,对?付这种朝廷派来的细作,他们都有经验了,不乖乖就擒地,大概率是得了手,并能顺着这根藤摸着新?的瓜。
是以,这就有意思了。
孟不疾说:“那女的是不是她的同伙?”
安信往楼下看?了一眼,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疑似同伙的那名女子的背面,不在意地道:“有可能,再看?,戏还没有演完呢,你急什么,不疾这名字真是白配了你。”
孟不疾已经习惯了他们王拿他的名字调侃说事了,面无表情道:“是。”
黄凝见走不脱,冷静了下来,她扫了一小哑巴的穿戴后,重重地打开了她的手,带着嫌恶。路上看?热闹的心中了然,这是嫌哑巴身上脏了。
有一些?市井小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就开始说话了:“这哑巴求救于你,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大家都是讨生活的,谁又比谁能洁净到哪去,你不让她碰你不就完了吗,干嘛还打人手。”
这话说得没有道理,他们怎么不伸出援手呢,还不是看?对?方是几名高?头壮汉,不敢惹,却?反过头来,理直气壮地谴责黄凝。
黄凝不予与这些?乌合之众理论,这时,从?人群出蹿出一名大娘,大娘说:“都别起哄了,你们怎么不管呢,不也是干看?着。”
大娘转头对?着黄凝说:“看?这姑娘与姑娘你认识,或者是不是你会手语,能看?懂她比划的?”
黄凝:“我刚说了,不认识她,我也不会什么手语。”
大娘望向哑巴:“对?了,你会写吗?”
哑巴激动了,拼命点头。大娘从?旁边代写书信的摊上拿过纸与笔,递给了哑巴。黄凝与她二?人离得近,见此?一幕,脸上一惊一沉。
那哑巴写完,大娘念了出来:“她说,她半个时辰前看?见你进了绣坊,所以你可以给她证明,那个时间段她也在绣坊附近,不可能去偷这些?人的东西。”
大娘还怕她不信似的,拿着纸张往她身前凑。黄凝躲,但大娘还是把信放到了她手上,“你自己看?,是不是这么写的。你要是真是那个时间在绣坊,或许还可能看?到了她,就给她做个证呗。”
大娘说着打算把自己手中的笔还给摊主,刚扭头要走,黄凝拦下她道:“我看?这位大娘也是个热心肠,我是记不太清这位姑娘说的时间了。要不,您帮人帮到底,与我俩还有这几位爷一同去报官,在官府里把事情说清楚了岂不是好。”
黄凝此?话一出,大娘与那哑巴全都变了脸色。大娘拼命堆笑道:“哎呀,这里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我家里还有事呢,再说我也不清楚你们那个时间什么的,我还要回家做饭呢,就不作陪了,我看?姑娘你也早早的去了吧,记不住也不要硬作证。”
黄凝不理她,只是对?着那几个欲抓人见官的男人说:“还是让这位大娘一起跟着去吧,都知道这偷东西的手快,凡是与她接触过的都有嫌疑,包括我与这位大狼。还是一同去了官府,查问清楚的好。”
酒店二?楼,安信笑了,“这女子倒是个精的,谁都不信,还挺会保护自己的,难得倒是难得,就是不知经历过什么,被人坑成?这样的性子。”
孟不疾:“王,怎么办?”
安信:“都这样了,她都看?明白了,你还看?不明白吗?去吧。”
孟不疾得了令,一下子就从?二?楼飞了下去。安信摇头,小声嘀咕:“真是个急性子,你应该叫不急才对?。”
孟不疾一出手,手下就知道该抓人了。
楼上的信王看?着,他对?抓人没有兴趣,目光只追随着那名精明女子。
只见变故中,那女子往后一退,拿起路边的竹筐一挡,以此?为?盾,再继续慢慢往后退,终于退到边上,竹筐一扔,撒丫子就跑,手里的包裹倒是一直拿得挺稳。
她退到小巷的位置,扔了竹筐后,脸露了出来,现在的位置与安信正对?着,安信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他一楞,虽有几年未见,但郡主的倾城之姿还是会让人过目不忘的。
她怎么会来到信城?难不成?他这一亩三分地,是她黄家的风水宝地?一个两个地往他这里跑。
“啧。”信王嘬下了舌,真是生怕他这里惹不到京都的注意啊,愁人。
一个眼神,孟不疾就朝着跑走的那个女子追去,那女的哪跑得过他啊,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巷子里。堵完人后一回头,他家王没跟上,只得与黄凝大眼瞪小眼。
黄凝问:“你是谁?你追我干嘛?”
孟不疾不知道,王没告诉他啊,只是让追,没说追上后怎么办。所以面对?黄凝的质问,他干脆闭嘴不言语。
黄凝又问,他还是不说,想走,他又拦着。最后她急了,问道:“你也哑巴了?信城这里哑巴是传染的吗?”
“郡主,本王的下属失礼了。”安信赶到,对?黄凝行礼道。
黄凝寻声而望,见一高?大男子站在那里,黑衣着身,黑色束带,一身短打扮,让她一时想起了父亲与哥哥们。
从?来人的话语中,她猜出这位就是信王了,只不过记忆中,信王留着大胡子,脸很黑,很是粗糙的感觉,当年,她看?他一眼,都觉得吓人。
可此?时的信王,长身而立,高?大却?并不臃肿,脸上哪还有胡须,收拾得干干净净,皮肤也并不黑,很健康的颜色。甚至连说话声都细和了不少。她记得当年他说话都是瓮声瓮气地,听到她耳中,震得耳膜疼。
他又说:“不知郡主远道而来,本王不曾远迎。”
如果不是他自报家门,只看?外貌,黄凝是决猜不出他就是信王的。好像记忆出了偏差,怎么回想都对?不上。
而信王却?是立时就把此?时的郡主与多年前的郡主对?上了,聪明的要命却?一直装拙,嘴上损人的功夫也还在,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黄凝向信王行礼:“见过信王,我已不是什么郡主,来此?地原是想落下脚来,再慢慢打听流地那里母亲与妹妹消息的。没想到碰巧在这里见到了她们,听家里人说,信王您一直对?她们很是照顾,想着到府上去亲自请安并表示感谢的,但妹妹说,您不在府上,这才想着等?您回来再去的。不想今日竟是这般地遇上了。”
说完这些?,黄凝想起一事,她把包裹打开,找了找,果然多了一物。此?物是个小竹筒,半个小拇指的长短,却?比小拇指要细上许多。
黄凝把它?递向信王,“这是刚才那位姑娘借接纸笔的功夫递给那位大娘的,我不知那大娘有没有塞到我这里来,这一看?还真是,她们的手太快了,这应该就是她们在您那里偷拿的东西了。”
安信:“那贼人知道自己是怎么也逃不掉了,她知道她的同伙在看?,就想借拉扯你之际放在你身上。不想郡主识破了她,没给她这个机会。而她的同伙着急,亲自上阵帮忙,可惜太过精明与谨慎,想着把东西放到你身上,万一她也托不开身,情报却?被传了出去。”
黄凝:“可能是吧。这我就不懂了,我并没有识破那女子,我只是嫌她身上脏,才没让她有机会靠近我得逞的。后来是不小心看?到,她们在递纸笔时传了别的东西,又听说是偷了东西的小贼,就想着这是贼脏,才呈与王的。”
又是这样,永远谨慎永远守拙,明明是大家闺秀,天之娇女,却?像他这个大未朝唯一的异姓王一样,利爪、触角、利齿都不敢伸,统统藏了起来,活得憋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6-3011:02:23~2021-07-0115:0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喵喵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喵12瓶;卡殿媳妇儿、小耳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