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澜:“……”
暗渊闻言抬眸,深深看了越朝歌一眼,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成分。
越朝歌冲他一挑眉:“记得本宫的话。”
暗渊由连澜陪同,踩着晨曦回宫。
他抱着伞站在岳贵妃宫外,等候发落。
连澜站在他身旁,颇为有礼地请公公代为通传。
公公面有难色。
与此同时,内宫之中,岳妃发出凄厉的惨叫。
公公抬起头,讪讪笑了笑,垂着手退到一旁。
连澜几乎立刻就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也是暗卫出身,戍卫陛下得力,才得以重见天日。陛下在情|欲方面的倾向,与常人有所不同,似乎娘娘们哀嚎得越惨,他兴致越高。
连澜回到暗渊身边。
暗渊受过长公主两鞭,又受了黥,此时的站姿竟还笔挺周正。凭他的身手和秉性,连澜知道,知道他若是中途想要离开,自己绝对拦不住。
内宫的动静愈发大了。
连澜面红耳赤,看向抱着伞的暗渊。
“我听说过阁下。”
当年连澜尚在暗卫局,就听说暗卫里有一个无法挑衅的存在。慕强心理谁都有,尤其是今日真正同暗渊交过手以后,他心里更加觉得暗渊不可亲近,却又很想亲近。
暗渊听他这么说,淡淡答道:“抱歉,我没听说过你。”
“在下连澜。”
“嗯。”暗渊从来公平,与他换了信息,“单名萧,代号‘暗渊’。”
连澜道:“敢问阁下姓氏?”
暗渊一顿:“抱歉,你不能知道。”
连澜沉默,心想暗渊委实神秘,为人又很是坦率,交流起来毫不费力。
夏天,天亮得快。
东边的天空翻起鱼肚白,曙光漫溢,勾勒出暗渊晴朗的轮廓。
连澜不经意瞥过他的侧脸,一时也有微微呆滞。他也是个男人,却不得不承认暗渊长得的确容色出众。怪不得长公主这回愿放过他,只让他受了黥字之耻,未曾要他的命。
长公主……
连澜思绪又倒回暗渊刺杀长公主这件事上。
他试探问道:“在下记得,阁下除非接受陛下之命,否则不会出手的。这次是陛下——”
暗渊坦荡否认:“不是他。”
连澜点点头,忽然放心下来。也是,陛下与长公主之间,怎会出现要动生死的嫌隙?陛下性子再如何急再如何多疑,对长公主都是信任、疼宠有加的。
“不是陛下,那是……”他追问。
话音未落,暗渊凌厉的视线便看了过来。
威压过盛,连澜头皮一紧,没继续问。
时间临近早朝时分,内宫里的凄厉的惨叫声小了下去,偃旗息鼓。
越蒿衣冠整齐,从贵妃宫门处缓步踱出。
连澜躬身参见。
暗渊身姿笔挺,没有动。
越蒿见他穿着齐整,眸底晦暗一片:“小朝歌就这么放过你了?”
连澜道:“启禀陛下,长公主托属下带话,说万事有陛下帮她兜着,她就不脏自己手了。”
越蒿听言心情大好:“还是小朝歌最懂朕。”
连澜欲言又止,“长公主还说——”
“说什么?”
连澜道:“长公主还说,这刺客长得姿容非凡,若是陛下玩腻了,她要带回去当男宠。”
四下一片静默。
太阳升起,空气渐渐灼热。
连澜躬着身子,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越蒿意味深长:“确是小朝歌的性子。你的意思呢?”
他眯起眸子,看向暗渊。
暗渊一掀羽睫,语调平静:“何必问我?”
越蒿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去了一趟小朝歌那里,倒让你唇舌活络了不少。”
暗渊定定看着他。
胸口黥字的地方又疼又痒。
越蒿把唇舌活络同越朝歌联系在一起,让他轻易想起越朝歌黥字的时候。她绵软的呼吸喷薄在他裸|露的肌肉上,她的脸凑得实在太近了,以至于温软的唇似乎擦过他的肌肤。
无意之间,她才最为撩人。
暗渊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他没有反驳。昨夜今日的话语之多,大概是他过去七日的总和。大抵是因为她巧舌如簧,循循善诱,他若不出声她便得寸进尺。
他直觉这个女子很危险。倒不是皮肉伤痕累累的生死之险,而是那种情智上慢慢磋磨的痛苦。
越蒿让连澜起身,“你回去告诉小朝歌,朕为她留着人,看她拿什么和朕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