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水说罢,似乎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连着哈哈大笑。
但这话对顾飒来说,听了着实刺心,他立时觉得心中一口气被实实堵着,明知她是有意激他,可心间确实刺喇喇的,令他难受极了。
但是又能如何呢?
前世过错是自己造下的,所以今世这罪,怎么着都得忍着,毕竟自己的小祖宗,只有自己来疼啊。
顾飒故作受了刺激的悲伤状,收回搭在心水肩膀上,给她做枕头的手臂,默然转身背她而卧,以期她能来哄他,哪怕是一丁点。
结果等了半日,身后之人却是毫无动作。
顾飒悄悄转身,却见心水已然靠在他背上,沉沉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的她,嘴角微微上扬,似做了个美梦般,带着婴儿般甜甜的笑容,无忧无虑,恬静喜乐。
顾飒微微起身,春夜融融,河流两岸尽是美景,最是花重满京城的时候,看得顾飒心中柔情一片。
他想了想,像是失神了般,借着不甚明朗的月色,缓缓向心水靠近,很想落吻在她额间,上世那清甜的味道,他已思念许久,思之如狂。
可是,就在及近她时,他又突然猛地缩回了身子,面上是极力的控制。
她睡着了,他要给她足够的尊重和体面,偷偷亲吻,实非君子所为。
他想了想,终是忍下,只对着她的影子,默默伸臂,隔空抱了抱,再将身上衣衫脱下,小心翼翼披到了她身上。
许是感觉到了温暖,心水缩了缩脑袋,将头往他衣服里钻了钻。
黑夜渐渐如墨染,浓浓沉下,裹着深更重露,坠在了小船四周。
身穿单薄里衣的男子独立船头,夜风吹拂起他的衣衫,他站立如松,久久守着身后船舱内熟睡的容颜。
翌日,阳光斜照,心水从酣梦中醒来,可身边已经没有了顾飒身影。
“没想到那玉面铁将军,竟然还是个细心的,一大早天没亮便起身走了,并交代奴切不可与人提及他,说怕影响了公主名声,我瞧他眼圈乌青,定是昨夜一直守着我们,一宿没睡的缘故,也真是难为了他。”听到心水的起床声,阿颜寻声而进。
一夜深睡,心水一时分不清自己睡在何方,待看到自己身上披着的男子衣衫,这才慢慢忆起前一夜临睡前,顾飒央求她的话。
“公主,下月十五是我生辰,西山新修了月老祠堂,我们一起去拜一拜吧。”
去还是不去呢?
心水正犹豫着,突然以手抚额,大喊不好,她忘了件重要的事儿,临出宫前皇帝爹爹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今儿皇后的大侄子傅铮将会进宫。
听皇帝爹爹讲,这傅铮最是如玉公子,俊朗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