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犹豫地放慢了车速。
傅焕眼睛布满血丝,大颗大颗的汗从额间低落,干燥苍白的嘴角冒出血丝,“继续开!”
司机哆哆嗦嗦开始提速。
不大的车厢内,回荡着男人粗重急促的呼吸声。阮阮余光里,傅焕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有暗红色的湿痕从右手臂渗出染红他石膏般苍白的手指。
浓重的腥味弥漫在车厢。
阮阮抿着唇,离他远了点,打开了自己这边的窗户,风哗啦啦地灌进来。
“关上!”
被突然一吼,女孩身子一抖眼里冒出委屈的水花。扁着嘴将窗户升上去,然后头朝着窗外。
傅焕已经不能顾及到她的感受,特意打理的刘海之下,他的额头布满青黑色血管,眼睛阗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脑袋里仿佛有千万把电锯在响,不仅噪音令人崩溃,锋利的锯齿也实实在在地破坏他的大脑。
车停下时,傅焕撞开被司机打开一半的车门,捂着手臂跌跌撞撞地跑进别墅。
他的身后,女孩穿着一袭碎花裙子撑着小阳伞,黑玛瑙般的眸子掠过暗芒。
慢慢走回自家别墅,佣人们神色害怕地挤在一起,求救似的看向阮阮。
她说出了她们想听的话:“你们下去吧。”
佣人们满脸感激,背影似落荒而逃。女孩清甜的嗓音追上她们的身影:“别忘记清理客厅。”
地上都是暗红色血迹,她小心地绕开,顺着血迹来到厨房。
自己的便宜哥哥正倒在大敞的冰箱前,曲着长腿,拿着黑色瓶子猛灌,脚边散落着几个空瓶子。阮阮捏着鼻子捡起一个瓶子,往里面接了点水,摇了摇递给傅焕。
男人的状态好了很多,黑幽幽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喘气着接过仰头喝下去。
他仰头的时候视线依旧锁着阮阮。阮阮被盯得心里发毛,探头看了看冰箱,“呀,没药了!”
“嗯。”傅焕声音沙哑,神情是紧绷之后猛然放松的疲惫涣散。他的衬衫纽扣崩坏了几颗,露出白皙的胸膛,被衣料遮挡的地方青黑色血管如潮水般褪去。
傅焕撑着身子站起来,摊开手掌,血迹已经干了。去水池清洗,哗啦啦的水声,挤出几泵洗洁精双手揉搓,血迹如干涸的墨迹遇到水变成流动的黑色液体,一块一块剥落。
洗好手男人转身,从他背后的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将他身上的光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苍白,一部分阴暗,他脆弱地垂下眸子,“扶哥哥回房间,好吗。”
阮阮吃力地撑着男人的身体。他看着瘦但是很高,故意毫不客气地将所有体重倾在娇小的女孩肩头,低头就能看见她因为使劲而憋红的脸颊,最后一点未褪去的婴儿肥微微鼓起来,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哥哥你不要捣乱!”女孩皱着眉头,不悦道。
也许是身体的虚弱无法很好地控制大脑,傅焕想到什么就做了。冰冷指腹下是温软的脸肉,满满的胶原蛋白弹性很好,似乎能把他的手指吸进去。
真是个小女妖。
小女妖晃了晃脑袋也没能摆脱那两根恼人的、硬邦邦冰棒似的手指,于是威胁道:“我要把你丢在地上!”
“不,你不会。”他在她耳边吐气。
阮阮将肩头的手臂抖下去,还没来得及推开身上的大累赘就被一股力量推到昏暗的房间里。
紧接着“砰”地一声,门被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