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也收了先前飞扬的神色,叩头,
“奴才曾经有家人,也正是奴才的家人亲自把奴才卖到青-楼,卖了五十两银子。”
弦歌声音有点儿不稳,不似平时言笑晏晏的模样。
卖到大户人家当下人,活契十五两,死契三十两。
为了多出来的二十两,他被亲娘送到了青楼。
弦歌顿了一顿,语中带着坚定,接着说:
“奴才并不想找别人做依靠,只想成为自己的依靠。一直以来奴才或许有些表现过急,但奴才心里认定了主子,只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儿用处,这样才能争取为主子效力的机会。奴才也相信,只要奴才做的足够好,主子也绝不会亏待奴才。”
一口气说完自己心中所想,弦歌如释重负,等着盛溪发落。
盛溪拨弄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略做思索,道:
“蕃青这名字有些拗口,今后改叫玉清吧,梦秋走后就由你接管如梦居。”
玉清叩头谢了恩。
弦歌心里瞬间暗淡,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用么?
“至于弦歌,就跟着梦秋去京城吧”,盛溪接着说:“日后要多跟着梦秋学学,好好磨磨你这急躁的性子。”
本来以为已经没希望了,听了盛溪的安排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梦秋提点:“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谢主子大恩?”
弦歌连着叩了三个头:
“谢主子成全,谢主子成全。”
“你们二人对此若没什么异议就先退下吧。”
玉清、弦歌二人都表示对安排很满意,随即告了退。
待二人走后,盛溪才对着虚空下令:
“出来吧。”
声音刚落就从屏风后走出个一身玄色衣裳的人。
正是先前被派出去查慕君华底细的老七。
“你这次慢了不少。”盛溪言语平静听不出责怪的意思。
暗七却立马跪下请罪:
“主子恕罪,奴才去了滨州,调查得知慕君华并不是滨州人,而是十年前从徽州搬过来。奴才擅自做主让朱当家查了徽州,得了回信才回来,这是目前查到信息。”
说着呈上一个本子。
“慕君华,乳名蓉蓉”
“乳名蓉蓉……”
看到这行字盛溪的心狠狠的振动着。
慕君华的脸和多年前被唤作蓉儿的少年重叠。
虽然之前就已经决定和慕君华在一起,可真的知道他恰好就是自己心念多年的人还是控制不住心情的激动。
她甚至想,上天让她重活了一回就是为了修她和慕君华之间的缘分。
不然,哪儿就有这样的巧合?
隔了十年,她们又再次相遇。
盛溪想到这儿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她平时都带着个万年棺材脸的面皮,隐藏的极深,叫人看不出喜悲。
这会儿没带那冰冷的□□,她又生的好看,一笑之下竟然夺人心魄,连见惯了美人笑的梦秋都惊了一呆。
只暗七心中不解,他可不觉得他带来的消息有好笑的地方。
“主子?”
暗七见盛溪盯着第一页笑,也不往后看,忍不住叫了一声。
“嗯?”
“您可以接着看看后面。”暗七并不多话,只委婉提醒。
盛溪轻锁了锁眉,她似乎失态了。
听了暗七的建议,一页页往后翻。
慕君华,二十二岁。祖籍徽州,现居滨州。从小随母亲经商。
十三岁,随母亲经商途中遭遇劫匪,其母慕常远拼尽全力保下他性命,慕常远身亡。
慕常远去世后三个月,其父李笑寒悲痛成疾,不治身亡。
又两个月,慕君华和人有了苟-且,事发,未婚妻退婚。慕君华被赶出慕家。
看到这条,盛溪怒不可遏。
和人有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