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琉璃微恍,只觉脸颊如火烧云,心跳如鼓。
她缓缓侧身缩入锦被中,抿唇不语。分明容盛什么也没做,她的心何故跳得这般快。
……
成亲之后,容盛除去上朝,便回到清竹院中。琉璃缠着他,有时下几盘棋,偶尔听一听戏。容盛神色淡淡,却总是陪着她,他侧容无瑕,一身常服,朝她无端一笑。
琉璃的心,忽然就乱了。
她将一盏灯挂在清竹院的檐下,日日夜夜立在灯下,双手合十,虔诚祈愿——
“求你快些亮起,好让我早起入轮回。再这么下去。恐怕……”
容盛执卷而过,瞧见这一幕,顿了顿,挑眉问:“夫人在做什么?”
琉璃一惊,慌乱躲藏,欲盖弥彰地笑道:“啊……夫君,我在赏灯,对,赏灯。”
容盛瞥了瞥一盏灯,沉吟道:“夫人甚爱这盏灯,从朔雪小阁带到了清竹院,可是这盏灯有何寓意?”
不想他如此敏觉,琉璃神色心虚,缓缓道:“……这盏灯。”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晨安堂一趟。”
容老夫人命侍女传唤,琉璃顿时如释重负,朝容盛笑道:“祖母唤我,我先行一步。”
说罢,随侍女匆匆而去。
容盛无言一笑,立在清风寥寥的廊下,抬眸瞧了那盏灯一眼。
青竹骨雪纸面,画着江南烟雨,红豆绿柳。灯色晖红,却几分昏沉,不甚明亮。
如何瞧,都只是一盏平平无奇的灯罢了。
或许安琉璃,只是喜欢赏灯?
……
却说容老夫人膝下除去容将军一个嫡子,还有两位庶子。便是容盛的二叔与三叔。二位叔父又各有一子,其子已早早娶妻成家。
琉璃行至晨安堂,一入帘门,便见容府中那些姑嫂妯娌,俱立在堂下,目色幽怨,隐隐望来。
若目色有形,那这些落在琉璃身上的,便是刀子了。
“……”
琉璃行在堂中,宛若走在刀山火海里。
偏偏容老夫人笑着朝她招手,宠溺无边:“好孩子,你来了,快到祖母这里,这一路上可曾累着?”
堂中的姑嫂妯娌们神色蓦变,哀怨更甚:“……”
清竹院里晨安堂总共才几步,这便累着了?
更有甚者,譬如二夫人,趁着容老夫人瞧不见,神色嘲讽,朝琉璃隐隐翻了一个白眼。
“……”
琉璃无动于衷,朝容老夫人浅浅一笑,温顺道:“来看祖母,琉璃不累,倒是婶婶与嫂嫂们可是累了?瞧这面色,难看得很呢。”
容府的女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