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
他暗哑地不成话地呢喃着。
无双只感觉到一股陌生的,酸涩的,难言的情绪堆满充斥在胸臆间。
她鼻间一声似吟似哼似娇的声音,传至十一耳中,他面色潮红,痛苦地闭上眼。
猛地放开了她。
无双面色酡红,朱唇鲜红,眉宇间已染了一丝媚色。
她羞赧地看向十一,却见他这般难受,顿时被吓得眼神清明起来。
她曾在在某篇小说中看过,说男子憋久了会坏事,他又曾遁入空门……难道从未自我疏解???初高中,生物不是白学的,对于父母夜晚关起门来的事,她也略知一二,她想说她可以的,却又怕他觉得自己……
无双又想,两人已订亲了,顿时心内挣扎一番,写了一张纸条扔给他,便双手捂面……
良久,不闻他声音,便悄悄打开二指,指缝中顿时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湿润润的,如蕴涵着一汪泉水。
却见十一眉宇间已不似方才那般模样,只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无双悄悄松了口气,将手放下来,就听得一晴天霹雳。
“双儿,你我以后,到成亲时,方可独处。”
无双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言下之意,她不能私下去找他了?!
顿时搂住他脖子,疯狂摇头表示极其不满!!
“乖,双儿。”
十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怕我真的忍不住伤了你。我知你何意,可这样不合礼数,之前那番,已是我莽撞孟浪了……”
无双才不管什么礼不礼数的,她枕在他温热的脖颈上就是不撒手。
她听到上方传来一阵轻叹声。
“双儿,我不愿你被人轻笑,你可知?待我们从平城回去,我便娶你为妻。”
无双听得他说妻“字”,只觉得满心甜蜜柔软,却又知晓他意志坚决,便又心生惆怅。
直到遇到这个人,她才知她是如此贪恋这朝朝暮暮的欢愉。
……
翌日,果真她再去寻十一的时候,严三告知他已出去云府。
无双百无聊赖去寻云娇。
才一到她院里便听得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她顿时吓了一跳,正欲进去一探究竟,一人已灰头土脸被赶了出来。
此人不是云鹤又是谁,后者一见她,神色尴尬地捂住左脸,匆匆行礼后而去。
“是无双妹妹?进来吧。”
无双一进去,才发现地上一片狼藉,而云娇此刻正眼眶发红,见着她,强颜欢笑。
无双见她这副神情,也不知如何安慰。
倒是云娇不想吓了她,拉她出了房门,两人一路跑步至花园。
“无双,你可听闻过姐姐的事?”
无双一阵犹豫,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云娇笑了笑,唇边苦涩:“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云家门槛都被踏破了。”
两人在亭中坐下,云娇脸上一阵怅惘。
“可我那爹被继母吹了耳边风,硬是罔顾我意愿,欲将我嫁给那郡守之子,而那时的我与无双你一样,已有意中人。”
她说着凉薄一笑。
“可我不如妹妹幸运,后来才知,我那意中人接近我,却是图谋云家家产,可怜我为了他离家出走,不到一月,他便露出真面目,不止尽数夺走我身上所有银两,更是……更是将我卖于烟花之地。”
无双闻言皱紧眉头,见她满面泪痕,不由轻轻为她擦去。
云娇轻轻一笑:“本来这些前尘往事,我早已不伤心了,谁也不怨了。真的,若非自己不识人心,遇人不淑……唉,一切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她见无双眼里担忧,不由扑哧一声。
“傻瓜,你却不知,我又因祸得福,遇着良人了,我在那地方,虽生不如死,后却无意中,救了一个猎人,他将毕生所存的钱,将我赎了出去。”
说着,她千娇百媚的脸上一红。
“后来到他家才发现,他家里竟有七个兄弟……家里因赎银,便已家徒四壁。他的七个兄弟本对我百般不满,后来却又……”
云娇摸了摸无双的手。
“后来的事姐姐就不说了,怕脏了你的耳朵……只不过经此一事,我也是没脸也不想再回云府了,索性自己一步步经商,才得如今这一片天地,只希望你不要如我弟弟那般嫌我……”
无双听得一阵尴尬唏嘘,不由写道:
“我怎会嫌弃姐姐,姐姐这一路走来,想来必是不容易,我并非姐姐,焉能妄加评论……且世道艰难,只顾世俗的枷锁,只怕姐姐会一直身处牢笼,无法自拔。”
云娇听她处处替自己开解,顿时潸然泪下。
“我只恨此时没早点遇见妹妹。”她话音一转,不知想到什么,叹道:“妹妹,你可听闻过,麻丹大师?”
无双瞪眼:“妈蛋大师?”
云娇见她的字“噗嗤”笑开:“妹妹,哪有这种姓与名?”
说着,她写下“麻丹”二字。
见无双捧腹大笑,云娇一脸莫名。
“这麻丹大师,医术甚是高明,我与他有过几次交情,我昨日已派人快马加鞭去将他请来,估摸这两日便能到云府,此人虽脾气不怎地好,但海津镇人人唤他作神医,可见其人必有妙手回春之术,若是能将妹妹治好,也算一桩美事了。”
无双听得心下感动,她何曾不想再开口说话。她面上不显,是怕十一难过,曾几何时,她张嘴,那种极想极想说出话,却始终口不能言的感觉,也是异常难受,特别是每当与人有争执时,不能痛骂一声,不能怒喝一句,那种感觉,两个字——憋屈!
那个麻丹大师,当真能治好她的舌头吗?她心下有些期盼,却又不敢任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