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不急不缓的说道:
“大人,这两张地契都是治平年间所起,至今已有80多年,纸张都是有些泛黄有磨损,而这老丈的地契,纸张的黄色是经过茶水反复浸过做旧的黄,并且纸张四周被砂纸打磨过掉,一是让字迹变的有些模糊,二是让纸张看着更加老旧。但是有一些东西确是人工做不了的。大人可以对比一下,我家的地契因年代久远纸张发脆,轻轻一折便会有裂缝,而这位老丈的地契,纸张与之比较还是韧性十足”
李知州让师爷把证物盘端上来,照夏明月所说一测,正是如此。再看堂下夏德顺神情闪烁,便知夏明月所言不虚,双眼一瞪,拿起惊堂木一拍,怒声问道:
“被告夏德顺,你可有话说?”
夏德顺,冷汗岑岑,依旧强词多理的说道:“这一个小娘子说的话,大人不可信啊!”
夏明月轻蔑的看了那已经没了气势的夏德顺一眼,她临摹宋徽宗的《鹤瑞图》用古法做旧后,放在eBay上卖了100美刀,她做为一个中国画专业的优秀毕业生,这种做旧,在她眼里真是手法粗劣。
“大人,可以派人去书坊寻几个掌柜过来,一鉴便知”夏明月提议到
李知州立刻派人去找,不一会儿便唤来三个书坊收画的掌柜进堂,李知州让三人辨认那两张地契哪个是经过了做旧处理。
那三位掌柜每日收画,经验丰富,片刻就有了结论,一致指出夏德顺那张地契为人工做旧,并推算地契所制时间就是五六年前左右。
李知州又拍惊堂木,喝道:“被告,夏德顺,还不招认?可是等着本官用刑?”
夏德顺吓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说道:“草民,招,招,招!草民与这原告的曾祖乃是同宗偏支,但未有过深来往,七年前因家中生意缘由,搬迁至宜春,知还有同宗亲戚同在此地,便想建立来往,也好有个照应,按大概地址寻去,发现已经是废墟一片,一打听才知已多年无人居住。小人后来拜访前任知州张伯俊,偶然得知那处要建街市,便起了异心,贿赂了张知州两千两银子还送了一个美貌小娘子为妾室。让张知州伪造了地契与商税院的存底又毁了夏家的存底,以防今日之事。”
夏执中满脸怒色,即是同宗虽是偏支也算是亲戚,既然行如此卑鄙下作之事,还反咬一口,真让人生呕。
杨廷秀见此事已落定,只觉夏明月聪慧,心中喜爱更添了几分。
李知州见夏德顺已经招认,让师爷写了证词,让他画押。
正思量着如何定量判刑,内堂出来一衙役俯耳轻语了一番。
李知州点头,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判:“被告夏德顺,因为非法侵占他人土地,贿赂朝廷官员伪造地契文书,无视大宋律法,刺配江州牢城三年,脊杖五十,所侵占土地所建房产归原告所有,过往五年在租赁店铺租金于宣判五日起全部归还原告。!”
衙役上前拉起夏德顺,等待李知州扔了令箭,便拖出去行刑,
夏德顺一听脊杖五十,鼻涕眼泪齐下,跪扑在夏执中脚下,哭求到:“呜呜孙侄儿,论辈份我也是你的堂叔爷,可否向知州大人求求情,免了这脊杖?”
夏明月见此情形,上前给李知州行了一礼,恳切说道:“多谢大人为公断此案,此案也算是家事,这老丈也算是家中长辈,看着有些年纪了,如那五十脊杖打下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大人可否网开一面,免了脊杖?”
未想这夏德顺还真沾亲带顾,让她有所顾忌,如真因此事被打死,夏家定会受族人遣责,不通人情。
李知州松了口气,把拿了半天的令箭放了回去,轻轻甩了甩举的已有些酸涩的胳膊,赞道:“小娘子真是心底纯良,淑质英才啊!就免了这脊杖,改为江州牢城四年吧!”
夏德顺松了口气,脸上虽一脸的谦卑羞愧,眼中深处却隐藏着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