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半条命回来,还让两个徒弟安然脱险,这可是稳赚不赔的美事。
瞧着现在这般岁月静好,太平盛世的光景,哪怕荒废一身功力也是值得。
折腾半宿,天色将明虞扶尘才与明斯年退出禅房,师兄弟二人鲜有的没了睡意,对坐在院中大眼瞪小眼,一个追望,一个躲闪。
明斯年自觉愧对二人,从前支棱着的背毛收敛大半,柔声细语起来有了几分斯文模样。
“这次是我有错,对你……也该说声抱歉。”
虞扶尘冷哼一声,没有理人。
“我不奢求得到谅解,但我从来没想过害他,这点……还请你信我。”
“如果不想被恨还是早点道出实情,我没有师尊那样的气量,没准儿哪天夜里想不开了,手起刀落抹了你的脖子。”
他话中带刺,放在从前,明斯年早就伸爪来挠得他面目全非,不过这事他自知理亏,没资格强势,沉默半晌纠结着,不情不愿从袖中抽出一块素白令牌递到那人面前。
汉白玉质地,色泽清透显是上品,同先前玄难交给虞扶尘的追命令是相同制式,以篆书镂刻了“天杀”二字。
后者又是冷哼:“我该猜到的,你与听雨楼有联系,接下影堂的单子也合乎情理,我怎么就忘了这茬。”
“你误会了,我虽执有天杀令,但听风楼所下达的命令并非取他性命,而是暗中保护。”
“你想说是为保师尊脱离困境才出此下策?”
“……也不是,那一刀,是为我自己报复。”
根本鸡同鸭讲。
明斯年对他隐瞒太多,话说一半尚有所保留,听了也只会添堵。
虞扶尘摆摆手,比起天下大势,他更关心那人情况如何。
“说说师尊。”
“气血两虚,阳气不足,是内伤久病,须得好生滋补。方才我没能细看,不过从当日情形推测,虚无应是伤了师尊的腰腿,胯骨受损会令他下肢行动受阻,这些日子他卧床养伤并不明显,待过些日子伤口结痂,腿疾症状会更明显。”
虚无,又是虚无……
虞扶尘不得不面对步音楼曾提醒过的残酷现实,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将矛头指向旁人,对风长欢别有居心的根本是他再信任不过的佛宗。
十二年前九州群起伏魔,无相并未参与其中,而如今最先伤他的却是……
虞扶尘将脸埋入掌心,明白逃避了许久的现实终究是要面对。
谁是敌?谁是友?谁值得信任,谁又当敬而远之?
“明斯年,这一次我该不该信你?”
话音闷在掌中,听的并不真切,但明斯年却听的清晰。
“以我的立场,该怎么回答?”
“从今往后,我希望你谨记自己身为风氏门徒的事实,面临何种境地,首先要做的是你明斯年,而不是桃源弟子,更非影堂杀手。”
虞扶尘抬眼,平静得令人心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倘若你孤身在外更逍遥快活,也不会冒风险回来师尊身边,既然他再次接纳你,我便不会违背他的心意将你拒之门外。”
没有冷眼相对,没有恶言相向。
忆起从前待他有如冤家的态度,明斯年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若他能习得此人身上半分虚怀若谷的心性,人生则会大不相同。
一声由心而发的“师兄”脱口而出,毫无准备的虞扶尘与羞得无地自容的明斯年皆是脸色一红。
“……我入门在你之后,理应唤你师兄,没想到当初的戏言还是让你如了愿,以后可不会再有这种好事了!”
“别吵,你这是心甘情愿,心服口服。成,师兄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往后天塌下来,也有师兄替你扛着。”
莫名涨了位分,虞扶尘有了底气,勾肩搭背拉过明斯年来揉乱了他的头发,笑着笑着,又觉苦涩攀上心头,忍着酸楚含痛道:
“所以下次,别再伤他,你有不满,大可冲我来……微之,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不能再放手了。算我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大橘有苦衷,但是大橘不说,后面的剧情会说明原因,就不剧透了。
奶尘是真的心疼师尊啊,尤其是恢复记忆以后,更是要加倍的对师尊好,哪怕他人格分裂,哪怕他是个为老不尊的老鬼(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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