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要靠讨好一个女人来稳固朝堂的事情,启元帝感到无比的耻辱和愤恨,他既愤恨陆家的桀骜不驯,也为自己对陆家束手无策只能用这种手段而耻辱至极。
陆婉芸的存在,就是对启元帝骄傲最大的打击,无论是她的贵妃之位,她在宫中特立独行的权势地位,又或者是她居住的比皇后所住宫殿还要奢华的昭仁殿,于启元帝来说都是耻辱的象征,因为这些都是他向陆家妥协的证据。
在这种看到陆婉芸便时时刻刻都觉得耻辱的情况下,启元帝怎么可能被陆婉芸的深情感动?对于陆婉芸对他那些一厢情愿的爱情,他只觉得可笑和恶心,陆婉芸越是表现得爱慕他,启元帝就越是忍不住心中的冷酷和恶毒。
在接陆婉芸入宫时,启元帝就已经决定了她的下场:一旦陆家被他除去,再也无法在朝堂上掣肘他,那他一定会将心中所有的耻辱和愤恨百倍报复于陆婉芸身上!
她不是陆辰父子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么?那么陆家对他这个帝王所展现出来的桀骜不逊、所表现出来的忽视态度,就都由这位陆家的明珠来偿还吧,他把她放在宫中,高高捧了那么久,陆婉芸总不能半点报酬都不付出吧。
“虽然各方探子传回的消息都说陆家最近没有任何异样的动静,但是朝堂上掀起的波澜和隐约浮现出来的暗流都让朕心中有些不安。”靠坐在龙辇上,启元帝闭目养神的同时在心中暗自思索着近几日朝堂上的异状。
朝堂上的反常和那些浮现出来的反对声音让启元帝心中十分不安,他突然睁开眼睛,狭长凤眸中掠过一抹利芒,食指微屈轻轻敲了敲龙辇车壁,低声自语道:“虽然陆家没有表露出任何异状,但还是应该试探一番。”
闭了闭眼睛,启元帝已经决定今日处理完前朝政务、批阅完所有奏折便去昭仁殿走一趟,去打探一番陆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陆婉芸被陆家宠得毫无心机,心思浅薄得一眼就能看穿,想哄骗她吐露陆家的消息根本不难。
做了这个决定后,启元帝便沉声下令道:“加快速度,尽快赶回乾宁宫。”
启元帝平日里很少进后宫,不知是他这方面的欲.望淡薄,还是不想多与陆婉芸碰面,总之他一个月最多只有十天踏入后宫,而其中大半日子他都不得不为了做戏去昭仁殿面对他并不喜欢的陆婉芸,这使得启元帝更不愿意踏足后宫。
每次进昭仁殿,对启元帝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他连后宫都很少踏足,自然更加懒得去关注马场中是哪些人在骑马。当启元帝下令抬龙辇的侍从加快速度后,御架很快便远离了马场,启元帝根本没发现陆婉芸现在就在马场中。
等陆婉芸从陆跋口中得知启元帝那个狗比男人的龙辇已经离开马场附近后,她总算拉着早已经选好骏马的白芷从马圈中出来重新回到马场。
在白芷上马熟悉许久不练的马术时,陆婉芸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脸色陡然大变,刷的一声变得苍白至极:“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陆跋察觉到陆婉芸陡然变得剧烈起来的情绪波动,立马沉声问道:“什么事情?”
“要是启元帝那狗比今天跑来昭仁殿留宿可怎么办,以我现在对他所怀的憎恨和厌恶,只怕立马就会在他面前露馅,因为我前后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态度太不相同了!”陆婉芸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重生回来后,陆婉芸便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启元帝,她皱着眉头,满心忧虑:“启元帝那狗比心机深沉,只怕马上就会发现不对劲,万一他因此怀疑陆家可怎么办?”
陆跋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问道:“宿主,难道你就不能在启元帝面前演戏,假装自己仍是那个深爱他的陆婉芸吗?你记得前世所有的事情,应该很容易回忆起当初爱慕启元帝的心情吗?”
陆婉芸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看我像是那种会演戏的人吗?很显然,我真的不是,我知道自己的导航,真的直面启元帝,只怕连一炷香的时间都瞒不过,就会被他发现不对。”
陆跋:……
陆跋也是无语了,真不知道该说陆婉芸有自知之明,还是说她太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