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以我的那些伎俩,三两下功夫就会被启元帝给识破看穿,那个狗比男人心机深沉,一肚子坏水,就我那点心计,他连眼睛都不用抬都能看穿。”
一想到启元帝很可能跑来昭仁殿,然后一眼看穿她的伪装,看出她眼中隐藏的恨意和厌恶,继而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他打算对付陆家,会加快向陆家动手的脚步,陆婉芸就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头朝下在地面上狠狠磕上几下。
看着陆婉芸牵着红色骏马在马场上团团转,转得她手中那匹脾气不太温顺的成年大宛马都开始踢踏后蹄,就快要怒火爆发尥蹶子朝陆婉芸踢过去了,陆跋不由再次:……
“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就算急得发疯去撞墙也无济于事,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想想有什么对策可以将启元帝应付过去。”陆跋冷静理智地开口说道,嗓音一如既往的寒冽冰冷。
陆婉芸团团转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却变本加厉地牵着大宛马原地转起了圈圈,转得被她拉着缰绳的大宛马不停喷着鼻息,碗口大的蹄子一下又一下地重重踩踏在马场的草地上,踏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我就是想不到办法,想不出应付启元帝的对策啊!”想到要面对启元帝,陆婉芸就怂得一匹,她固然是深恨启元帝对她的欺骗利用,深恨他害得陆家满门被灭,但她同样对启元帝的心机手段惊惧异常,连直面他的勇气都很难鼓起。
死死攥紧手中的缰绳,陆婉芸连她修剪整齐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心里都没发现,根本就顾不上从手掌传来的那些刺痛:“我现在不能跟启元帝见面!”
“他一眼就能看穿我,一定能看出我的不对劲,继而怀疑我和陆家已经知晓到他要对陆家出手的事情。若他真的认定陆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抢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对陆家动手的!”
陆婉芸的恐惧越发浓郁,她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一片苍白,抓住缰绳的右手越掐越紧,白皙柔韧的掌心已经被指甲刺破皮,有殷红鲜血渗了出来,沾染在了她手中握着的缰绳上。
“那就不见。”听完陆婉芸的话,陆跋当机立断地开口说道,“与启元帝见面一定会被他察觉不对劲,那就干脆不与他见面,你只要找到一个不跟他见面的理由不就能避过他了吗!”
心中的恐惧和焦虑稍稍缓解了一二,陆婉芸咽了口唾沫,却仍觉得嘴中一片干涉,哑声在心中问道:“我有什么理由不见启元帝?前世这个时候,我还是一心爱慕他的傻女人,根本不可能不见他!”
“现在就有现成的理由。”陆跋冷冰冰地说道,嗓音格外冷凝漠然,“只看你狠不狠得下这个心,舍不舍得了。”
陆婉芸怔了一下,继而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只要能避开启元帝,不引起他对陆家的怀疑,做什么我都愿意,什么我都能舍得!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陆跋嗯了一声,然后淡淡说道:“因为你刚才带着你挑选的马不停的原地转圈圈,你牵着的这匹大宛马已经很不耐烦,稍一刺激就会爆发开来,到时候你这牵着它转圈的主人肯定会首当其冲地遭受它的报复。”
“你若是趁这个机会,在这匹大宛马蹄下伤了脸、毁了容,自然可以用容貌受损、无颜面君的理由避开启元帝。甚至于,在你脸上的伤痊愈之前,你都能以此作为借口不与他见面,而你脸上的伤想要治好,怎么也得花上几个月的时间。”
陆婉芸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肌肤光滑、柔嫩细腻的脸,抖着嗓子问:“如果只是想找个受伤的借口避开启元帝,那生病也行吧?或者,让其他地方受伤也成啊,比如摔断腿,为什么一定要毁容。”
陆跋非常冷酷无情,非常无理取闹地说道:“谁让你的人设就是一心爱慕启元帝的无脑傻女人,如果你只是生一场小病,或者不小心摔了腿,你肯定不会拒而不见启元帝,相反,你巴不得他来看望你,甚至连药都能多喝一碗。”
陆婉芸:……虽然,这确实是前世的她会干的事情,但是所谓打人不打脸,陆跋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无耻这么无理取闹地直接说出来?不能给她留点颜面吗?
“除非你患上那种会使自身容颜受损的病,或者干脆脸上受伤毁了容,你这个深爱启元帝的贵妃才会因为惧怕被启元帝看到你受损的容颜厌弃你而拒绝与他见面!”陆跋语气冷邦邦的,刺得陆婉芸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冷哼一声,陆跋接着说道:“要不是你之前是深情不悔、为爱奉献一切的无脑形象,你也不至于用这种偏激的手段避免和启元帝见面。呵,你今生吃的所有苦,都是你前世脑子进的水,是你活该。”
陆跋那饱含嘲讽和讥诮意味的一声“呵”让陆婉芸不禁瑟缩了一下,整个人身形都矮了一截。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女人都有的爱美之心让陆婉芸舔了舔干涩的唇,不死心地开口说道:“也许不一定要真的受伤,你不能想办法帮我伪装一下伤势吗?”
陆跋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虽然依旧是冷冰冰没有感情的语调,但分明是在呵斥:“你是贵妃,你受了伤,宫中所有的御医都会倾巢出动来为你诊治,你觉得伪装后的伤势能瞒过那些亲自动手检查你伤情的太医吗?”
浑身抖了抖,陆婉芸颤颤巍巍地摇头:“不、不能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