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圣。”
金知行意欲跟上,“王爷衣袍还没换。”
白离兴许走得远没听见。
金知行知道王爷只要一遇到他的事,火急火燎,这次估摸又想起什么了。
苏清远看了眼漏刻,“我之后说的地方明天再弄吧。”
“好。”
苏清远出暖阁前想起萧怀谨每天都得批阅奏折,于是拿着简易的‘钢笔’回长兴殿。
萧怀谨正侧靠在软榻上小憩,苏清远蹑手蹑脚走近,继而从后背使下颌靠上他的肩膀。
“嗯……”萧怀谨闭着眼,迷迷糊糊地伸手攀上苏清远的脸颊,“回来了?”
“嗯。”苏清远由着萧怀谨搓揉他的耳垂,“我给你看看,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什么?”萧怀谨眉头上扬,缓缓睁开眼睛。
于此同时,白离正往长兴殿赶去。
苏清远神神秘秘地从广袖中拿出‘钢笔’在萧怀谨眼前晃悠,“喏,这……”
白离飞身一个横踢就把苏清远的手腕踢偏了,两指夹着的‘钢笔’掉在地上溅起了一滩墨汁。
苏清远‘嘶’了声往后退了好几步,脚跟一个没站稳扑腾倒了。
“清远!”萧怀谨来不及穿鞋,掌心扭转,扫腿踢到白离的脚踝上。
白离小腿若游龙,勾身直直死掐着苏清远的脖子。
倒地上的苏清远根本来不及反应,喉咙又被掐住,脸上红涨地跟煮熟的虾球。
奶奶的,现实世界的那个还是互叫爸爸的好兄弟,怎么文里的这么爱掐人脖子。
萧怀谨自不会坐视不理,扫掌而来,白离一手抵挡,一手掐着苏清远不松开。
白离稍稍加重了力道。
不可能,竟没有……
出神之时,萧怀谨一拳头打在了白离的后背上。
白离通身仿若在火上炙烤的,手心不自觉松了松。
苏清远趁机撇开了白离的手臂,躲到萧怀谨身边。
白离右手手臂撑在地上,闭嘴闷咳了两声,将嘴里的浓腥咽下。
“九王爷,私闯朕的寝殿,欲置苏大人于死地,该当何罪?”
白离难忍嘴里的黏腻,眼睛盯着地上的竹杆,“这,这是什么。”
“笔啊。”苏清远被萧怀谨圈在怀里,喉咙太难受,眼中蒙了层雾气。
“嗯。”白离起身准备走。
萧怀谨冷声道:“九王爷打了人就想跑?”
“你……”
“算了,让他走吧。”苏清远拉了拉萧怀谨的袖子。
“苏大人好自为之。”白离扔了一句便走了。
不是啊,不是你掐了我,怎么让我好自为之?
“疼吗?”萧怀谨看着苏清远脖子的的手指红印子。
“没事了。”苏清远捡起断掉的笔杆,“本来还想着做支方便好用的新奇笔给你批奏折,被他一弄,笔杆也坏了。”
“无妨,你没事就好。”萧怀谨拿出帕子,沾了些水给他擦掉手上的墨迹,“数年前从云南移植了几根龙鳞竹,栽在行宫竹园。你若想做笔杆,我让人砍了给你。”
“算了。”苏清远一听,便知道定又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就当给我做支笔可好?”
“嗯。”苏清远犹疑半会儿,颔首答应。“方才,方才白离靠近的时候我闻见他身上有很浓的血气味。”要不是苏清远强忍着,那如同置身在死人堆里的血味早让他吐个千八百遍了。
“我也闻到了,按理说我的内力不比他,更何况他进来时,我并未出手。”
“他武功很高吗?”
“嗯,就连他身边的贴身侍卫金知行亦能在宫里来去自如。”
苏清远提出了心里的疑惑,“他武功高,身边又有暗卫,也就是说无人能近他的身。说实在,他那一掐,手上肯定是留了情,不然我脑袋和脖子早分家了。”
“清远,是我不对,我没及时……”
“停停停。”苏清远揉着萧怀谨的脸,“我这不没事。”
萧怀谨拂上苏清远的后背,“他手上的确没用尽全力。”
“那就奇怪了。”苏清远细细回想,堂堂一东厂都督,又是加封的王爷,再不济也不会莫名其妙跑长兴殿对他大打出手。
这个泥潭里,谁都不能置身事外,所以看谁都像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