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好容易转了凉,各州、府又忙着着手今年的秋闱。
近日,许太后那边消停了很多。太傅李遂钦定为主考官,萧怀澈便和李辞修住进了长乐殿。萧怀澈一直不喜欢苏清远和他皇兄走得近,没少找苏清远的麻烦。
酉时,苏清远在御膳房找了个简易的铁架,下面放着冬天烧火的炭盆。
秋闱临近,这几日各地呈报的奏折很多,经常和相关大臣于宣政殿议事到半夜。他膳食用得少,苏清远偶尔心血来潮会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他。
这让他又有了新的理由把苏清远留在宫里。
朕最近胃口不好,苏爱卿烧得一手好菜,特命他入宫照拂朕用膳。
市井流言四起,大臣不是聋子。首辅日日留宿宫中,大臣更不是瞎子。
[啧,还真把自己当贤妻了。]
最近,苏清远闲着无聊,特喜欢和系统君抬杠。
贤妻就贤妻,我乐意。
[可你昨日夜里把他骂了个遍。]
昨日夜里……
苏清远顿了手里的动作,脸绯红一片。
滚!以后不准再听我心里话。
“苏大人……”
苏清远抬头看见一身浅黄色袍子,白净的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
“小鬼!”苏清远挑眉,“怎么?前几天见你皇兄没罚我,又要想什么招?”
三天前,萧怀谨得了一景泰蓝花瓶,爱不释手。
次日午间,萧怀谨还在宣政殿没出来。苏清远躺在长兴殿的榻上无事,悠闲晃着腿。
没等来萧怀谨倒是等来了萧怀澈,先是和苏清远攀谈了两句,苏清远还纳闷了,萧怀澈居然会主动找他说话。
“听闻皇兄得了一景泰蓝花瓶,苏大人可否拿给我看看?”
“好。”苏清远踮脚往木质的置物架上够。
哪知他趁机抓住了苏清远的衣袖,带动着景泰蓝花瓶掉到地上。哐当一声,碎成大小十几片。
“苏大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花瓶可是我皇兄的最爱。”
呵,高冷小鬼玩起了幼稚的老套。
苏清远瞧见萧怀谨正抬脚跨进长兴殿的门槛。
还掐准了时间。
“怎么回事?”
“皇兄,阿澈本想看看这花瓶,奈何苏大人踮着脚,手滑了,打碎了花瓶。苏大人也是无心之举,还请皇兄莫怪罪。”
嘿呦,小鬼,装‘白莲’还不忘踩我一脚,说我矮?嘁,你才是小矮子!
萧怀谨了解他,平时才不会说这么多话,再看他样子,定找了苏清远麻烦。
“苏爱卿怎这么不小心!”萧怀谨说完不忘瞟萧怀澈两眼。
萧怀澈正当洋洋得意,只是这皇兄的话怎愈发不对劲。
“手割破了,怎替朕做午膳?还是诚心想朕饿死?”
苏清远乐得配合,“皇上言重,微臣担罪不起。”
“也是朕不该放木架上,不过一花瓶,泱泱大国岂能为花瓶降罪于首辅大人。阿澈,你说皇兄说得对吗?”
萧怀澈目瞪口呆。
“皇上圣明,微臣多谢皇上宽宏大量。”
萧怀澈,“……”
思绪飘回。
“苏大人说哪里话,我是那种人吗?”
苏清远表示,你是,你就是!
“当然不是。”苏清远将食材都理好。“等这烧烤烤好了,小孩子最爱吃。”
“我才不……”萧怀澈刚想反驳。
苏清远四处找,“咦,怎么小刀不见了。”
萧怀澈瞥见自己脚底下的东西,往后一退,蹲下来遮住。
“什么刀?”
“就切肉的,这些肉要切薄,才方便烤。”
“刀啊。”萧怀澈悄悄把那小刀藏在袖子里,“殿里头有,我给你拿去。”
苏清远愣了半晌,回过神时,萧怀澈已然进了内殿。无奈笑着摇头,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萧怀澈站在龙床跟前,犹豫须臾,还是把那绣枕下的匕首拿出来。
“喏。”
苏清远接过萧怀澈递来匕首,“有些眼熟。”
“你试试,这匕首切肉快得很。”
苏清远看着炭盘里的炭火燃烧正旺,等不得,索性用那把匕首切了肉。
“这匕首还真快。”
一炷香左右,萧怀澈从宣政殿回来。除了闻见烤肉的香气,还看见那满是油腻的匕首,和随处丢在旁边的匕首金鞘。
“皇上回得早,微臣肉还得烤会儿才能吃。”苏清远刷好了油,“怎,怎么?”
萧怀谨盯着那匕首思量很久,“阿澈是不是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