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萧怀谨眉心蹙成‘川’字,“平身。”
钦天监监正胡昱,拂了袖子,“禀皇上,昨日天象有异。”
‘嘁’还天象,又整什么幺蛾子。
躲在屏风后面的苏清远啧了啧嘴。
“天象?”萧怀谨眉头。
“三日凌空,实属罕见。”
“你是说出现三个太阳?”萧怀谨倏地站起来,“偏何方?是凶是吉?”
“回皇上,北边。微臣查算过,怕是凶兆。”
“北边……”萧怀谨喃喃自语,“胡大人先下去吧。”
苏清远看萧怀谨神色不对,“你信天象?”
要说天象这事,苏清远一个现代人不可能把自己的思想强制加在萧怀谨脑子里,委婉提一两句还是要有的。
“天象和风雷霜雪差不多,无关凶吉。”
萧怀谨凝睇着苏清远,许久才开口,“天象,半信半疑。我信不信不重要,百姓如何认为才是主要的。”
这点苏清远确实没考虑到。
“总会有办法的,别太担心。”
“嗯。”萧怀谨抚了抚苏清远的额头。
两天后早朝,便有人上奏,说北方天象有异,需引起重视,字里话外意指许镰狼子野心。
萧怀谨自是知晓许镰背后定有手段,然而总不能因为天象去查他,且不说理由蹩脚,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
苏清远会心一笑,“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萧怀谨颔首,“讲。”
“微臣家的公鸡丢了。”
宣政殿的众臣唏嘘不已,方才上奏天象的左御史常管闲又开了口,“苏大人,这是宣政殿,议政的地方。你家公鸡丢了,此等蒜皮小事,何故启奏皇上。”
“常大人也知道宣政殿是议政的地方?况且天象当由钦天监的管,街坊传言不可信啊。”
“你!”常管闲脸唰地红了。
“都是朝臣,一心为民,此事不再议。散朝。”
常管闲下台阶时,许铎不嫌事大,“常大人花甲之年被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当朝羞辱,我都替常大人感到不平。”
“哼!”常管闲冷哼了声,甩袖走了。
长兴殿中,萧怀谨正给苏清远敲核桃,“左御史年逾花甲,早些年与许彦之不和。他太心急了,恐怕那些传言是有人故意放出风的。”
苏清远捻起核桃仁嚼了两口,“未尝不好,说不定传得厉害,他们慌乱反露出更多马脚。”
“嗯……”
“三日凌空,北方异动。白虹兵乱,天下纷争。”长宁殿里,许太后半躺在美人榻上,德公公给她摇扇,许太后忽然冷哼了声,“皇上现在长兴殿?”
“回太后,是的呢,苏大人正陪着皇上。”
“呵。”许太后细眉轻挑,“他倒是沉得住气。”
“太后,皇上不愿纳妃,我们亦能借天象逼迫他立皇太弟……”
“按你的意思去阿铎那儿传个话。”
“是。”
翌日,传言又变了样儿,说皇上无子嗣惹天怒。
“三日出,社稷阻。如何破,水可渡。”苏清远憋笑道:“幻日天象,竟有人扯到你不纳妃,没子嗣的缘故。”
萧怀谨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何止这么说,还有人说他和先皇一样,有瘾疾。这传言不用想,定从许太后那传出来的。
萧怀谨见苏清远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戏谑抱住他,“爱卿跟朕生一个?”
苏清远捂住萧怀谨欲亲过来的嘴,得意扬眉。
萧怀谨握着苏清远的手腕,浅浅一亲,“今夜我要睡偏殿。”
“那你睡偏殿,我去别处。”
“近日得了好几种新香味脂膏,玫瑰味,兰香味,还有菊……”
苏清远脖子僵红,‘啧’了一声,“皇上连着几日让微臣夜宿宫中,也不怕大臣在背后指点。我看你等骑马的说辞用过了,还能拿出什么理由。”
“爱卿骑射需得样样精。”
苏清远方想反驳,瞧萧怀谨那坏笑模样,反应到他又说荤话,没再理他。
暗处,“呵,我们辛辛苦苦布的局,倒给死老太婆做了嫁衣。眼里燃着火,转而勾唇有计策,“要闹,不妨闹大些。明日那小子从学府回宫,让宫中散布消息,就说他本才是太子,但被小皇帝抢走了。”
“大人,这岂不是帮了许太后。”
“他年少却机灵,更信他哥。到时候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