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萧怀谨敲了敲苏清远的额头。
苏清远细哼。
“从那边小门出吧,免得碰面。”
经过赌坊小门时,好几个小厮衣着的男子推着柴火进了赌坊后院。萧怀谨定睛一看,除了几车柴火,还有煤炭。柴火可能是赌坊的人烧水做饭用,可这煤炭,夏日采买煤炭,很是稀奇。
“你们干什么的?”
二人没再逗留,只快步走出赌坊。
一半个时辰后,长兴殿。苏清远和萧怀谨对比了好几次歙砚,材质及内壁雕刻的字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就是贺昔送来的那块有暗格。
“你进文斋阁有感觉到异样没?”
苏清远想了想,“有,文斋阁有些热。那掌柜穿着比我们还薄,脸上的汗依然密密麻麻。”
“对。”萧怀谨深吸了几口气,“还有赌坊。”
“赌坊?”苏清远没多留意。
“赌坊也很热,可能是人多。但方才我看他们推了好几车柴火和煤炭送去后面的小院。”
“大热天,煤炭?”苏清远眉尾一挑。
又是火光,又是煤炭,文斋阁和赌坊搞什么鬼?
“不会秘密制东西吧?”
“不排除。”萧怀谨指尖点了点木桌面,“今夜,我让暗卫盯着赌坊些。再不然得去歙州一趟。”
“孙韶那边呢?”
“不打草惊蛇便行。”
又过了两夜,萧怀谨查到了顺天府的备案,这文斋阁的老板曾是谭惟镜的小厮。
户部、谭惟镜、小厮、文斋阁、赌坊、煤炭……
一些事慢慢开始串联。
“有眉目?”苏清远抿了口茶。
“查了北城城门口记录,文斋阁每隔段时间就要往各地运些文房四宝。近来贵州、歙州居多,其他地方也有。”
“贵州……”苏清远冥食指抵着下颌思苦索,“之前住的客栈掌柜说每年发放的赈灾银因为层层剥削到手仅分得几文钱,户部尚书管赈灾银,会不会与这有关?”
“赈灾银……”萧怀谨脑子有些乱,“萧鹬的事还未捋顺,户部毒瘤待清。”
“说起萧鹬,尤识关了近半月,可招了?”
“嘴硬,不肯说。”萧怀谨叹息道:“不敢让刑部用大刑。”
“皇上,刑部尚书冯自浚求见。”褚公公急急巴巴通禀。
苏清远自觉去了屏风后面。
“宣。”
冯自浚大汗淋漓,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有罪,那罪人尤识已死在牢里。”
“什么!”萧怀谨大惊,“朕特地将他关押进铁牢,期间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提审,手栓了,脚锢了,嘴里也塞了布条,如何死的?”
“回皇上仵作勘验过,背撞铁柱,脊梁骨断,血淤积而亡。”
半个时辰后,苏清远与萧怀谨一同去了刑部大牢。
那里正由刑部左侍郎姜仁肖暂且看管。
铁牢里,尤识一身白色的里衣稍许潦草,手脚被链锁锁在十字架上,嘴里还塞着沾了血的白布条。因为脊椎骨断裂,整个人软了般,要不是铁链子拴着怕立不起来。
见此状苏清远有些害怕,原先萧怀谨让他别来,他非要跟过来。
尚书、侍郎、狱卒都在这儿,萧怀谨不好明着安慰,借着广袖的遮挡偷偷扯了扯苏清远的袖子,嘴唇轻轻做了口型,“没事的。”
询问守夜的相关人,这几日无人来过人。查了牢房,亦没有其他的。
既没人对尤识用大刑,几天前都没有自杀征兆,突然撞断脊梁寻死,任谁听了更像是他杀伪装成自杀。
且甚是诡异,铁牢除了排气的细孔外,不开牢门,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进来。
排气细孔,对,排气细孔!
苏清远两三步跑到铁牢门,忽而想到什么,跟萧怀谨交换了眼神。
“你们都出去吧。”
“是。”
少顷,苏清远细细看了尤识身上,在他的胸口发现了针孔。
“还真如我所想。”苏清远把在苏阳脖上发现毒针一事告诉了萧怀谨。
“一伙人。”
“没人进来,刑部混了内鬼。冯自浚是皇上的人?”
“嗯,这点我确定。”
萧怀谨问了冯自浚最近当值的人,说右侍郎空缺,他和姜仁肖换着当值。
“嗯,既然尤识是自杀,他所作所为也罪有应得,埋了吧。”
“是。”
出了刑部,苏清远便道了自己的想法,“黑色羽毛纹身,还有塞你纸条的小孩,再到户部,可能我们一开始就被人推动着走了。”
“无论如何,案子该查。将计就计,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朝中分派众多,目前证据不足,不好确定到底是何人所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