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远和萧怀谨提前到了云南曲靖,去了约定好的客栈。
客栈内,姜毅道:“我跟闻凌扮做玉器生意人,还真有人找上门,但那人没说有多少玉。”
一旁的闻凌补了句,“那人很谨慎,瞧他模样会些武功。”
“有其他特征没?”
“没。”
敲门声‘咚、咚’传来,闻凌和姜毅满是惊讶。
“闻公子。”
听门外的称呼,应该是来跟他谈生意的人。
萧怀谨拉苏清远走到屏风后,闻凌把茶杯放好,以免露出破绽。
姜毅开门,那人戴着挂纱斗笠,看不清他的样貌。
“阁下是……”之前来找他们谈玉器生意的并不是这个人。
“闻公子,前几日来跟你谈玉器生意的是我家管家。碰巧今天从外地回来,想与你再细说。”
问到有多少玉时,之前来的那人,确实说了东家在外地才归,自己不过是下人。
“既是这样,请进。”闻凌起身虚迎,还客客气气地给他倒了杯茶。男子刚坐下,闻凌看了眼姜毅,“小姜,屋内不透气,你且把窗子打开。”
“是。”姜毅和闻凌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猜到闻凌的意图。
云南虽与贵州相邻,气候差不了多少,但云南靠近草原,多草少树,即便在夏季也会吹来风。
风不大,斗笠上挂着的纱轻薄,易吹起。况且这男子坐的地方正对着屏风。
屏风后的两人听到闻凌的话视线也悄悄往外挪,男子甚是警觉,风才吹起他斗笠上的挂纱,他抬手按住。
“失敬,鄙人在外地染了疾,脸上长了疙瘩,实在是……”
“无妨。”闻凌将茶盏推到男子面前,男子竟不喝。闻凌顿了顿,问道:“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小月肖,单字落。”
方才风扬起挂纱,虽然他手快,但还是看见了他眉尾的疤痕,加之他说话的声音,苏清远和萧怀谨断定他是萧鹬的侍卫落九。
“肖公子。”闻凌呷了口茶,悠然道:“不知肖公子有多少玉?”
“这……有十五箱。”落九从袖子里拿出一放锦帕包的玉块,“玉质都是上乘,闻公子看看。”
这块玉比上次那管家带来的大一些,闻凌拿着玉翻看了几遍。
姜毅亦是没移开眼,这玉的玉质和张王氏的玉很相似。
“果然是好玉。”闻凌原是做玉器生意周棠的书童,耳濡目染,大致分得出玉的玉质好次。“肖公子手头的玉都是这等玉质?”
“做生意讲究诚信,不敢欺瞒。”落九接过玉,又小心翼翼包好。
闻凌问他,“还是按照之前说的一斤三千一百两?”
“闻公子爽快。”落九没想讲价,“只是公子也看到,我身患重疾,需要银两医治,明日上午得离开曲靖。公子若能通融,全出银票,可一斤再让一千两。”
“可以是可以。”闻凌说:“不知这十五箱玉在哪里交货?”
“城外。”落九想了想,“子时曲靖城外。”
“这大半夜……”
“闻公子放心,玉质绝对有保证。”落九怕他反悔,“明日得离开曲靖,时辰上请公子多担待。”
“行。”
落九走后,苏清远和萧怀谨从屏风后出来。
“要我说,直接把他绑了,幕后的人肯定露出马脚。”姜毅的方法也可行。
“不。”萧怀谨眼蕴精光,“幕后要一并揪出来。”
苏清远第一次看萧怀谨露出毫不掩饰的精明,他仿若深渊不可测,可又勾起了苏清远的好奇。
也对,当皇上的,总要有点儿手段,不然就成了任人操控拿捏的傀儡皇帝。
萧怀谨随后跟他们说了自己的计划,闻凌和姜毅目前并不知道萧怀谨的真实身份,只晓得是个大官,但他们都是识趣的人。况且私采玉矿,那些被抓进去的人都会有危险,不能轻举妄动。
傍晚,萧怀谨怕朱公公担忧,同他打过招呼。
“你还说不让我以身犯险。”苏清远始终阴沉着脸。
“好了。”萧怀谨把玉佩交给他,“如果这次可以连根拔起,最好不过了。”
苏清远摩挲着带着余温的玉佩,“我记下了,明日萧鹬出面,我便即刻赶去湖广。”
萧怀谨颔首,“嗯。”
“你先去歇息。”萧怀谨揉了揉苏清远的头发,“我换身衣裳。”
“好。”
萧怀谨朝窗外打了响指,两个暗卫全出来了。
厉声道:“若朕进了曲靖县衙大牢,你们两个务必跟紧苏清远,护送他去湖广。”
“属下领命。”暗卫们毫不迟疑。
局势再诡谲,得虎子必入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