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远打算拉着萧怀谨走,但他掏了袖子,扔给那灰袍小道。
“贵人请进。”灰袍小道拉开木栏杆。
呦,给了银子就是不一样,还贵人贵人叫上了。
不过,引他们上了二楼,苏清远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贵人。
坐等的都是妇人,个个儿颇有姿色。锦缎华服,头上戴着镶金嵌玉簪子或步摇,有的甚至还带了贴身丫环。看样子应该是富商的家眷。
“嘿,姐姐,你们这是等什么?”苏清远挑了一边的眉毛问道。
被问的妇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俊公子,“公子进来还不知?这袭山道人,大多有求必应,还会摸骨算命。公子想……”
萧怀谨冷着脸侧身把他俩隔开了些。
妇人适才觉着苏清远已够英俊,没想到来了个更俏的公子。喜上眉梢,笑问道:“公子也是来求算姻缘的吧。正巧我也是为我小女儿来的,看公子与我女儿年纪相仿。若愿意,结了桩好事,也省得求算的银子。”
苏清远嘴角抽搐,招蜂引蝶,拈花惹草,惹是生非!
萧怀谨莞尔,提起袖子平落,宽大的袖子下,苏清远的手指被攥住,他后背僵直,想挣脱,奈何萧怀谨攥得更紧。
“家中已有妻室,未动纳妾心思。”
妇人听了嘟囔了几句作罢,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小妾。
苏清远手指汗湿,顷刻才得以松开。而萧怀谨收手时,故意趁着广袖遮蔽,指甲划过他的手腕。
他说已有妻室?未动纳妾心思?妻室,他,他说妻室?
快到了苏清远时,他都没回神。
“袭山道人,听闻你前日得了一块有灵气的宝玉,我想重金买下,给我那儿媳雕个送子观音佩戴身上。成亲两年半,肚子没动静儿,奈何我那儿子喜欢得紧,坚决不肯纳妾。还请袭山道人帮帮我。”妇女言辞恳切。
苏清远蹙眉,听得飘飘纱幔后传来字正腔圆的音调。
“非是贫道不帮你,灵气宝玉难得,只怕雕了送子观音也无济于事。贫道有副药,你带回去与滋补药同煎,给你那儿媳服下,用不了多久定能有孕。”
苏清远惊愕,什么药这么灵?现实世界都不敢说有这种一喝定有孕的药。
再看萧怀谨,亦是神情茫然。
苏清远狐疑地走近。
“这位公子,稍安勿躁,一个个来。”
苏清远小退半步,这劳什子袭山道人竟收了七十五两银子。
又是算命又是卖药,八成是江湖骗子吧。
“你这药材里是放了人参还是灵芝,讹人七十五两银子,”
哪知袭山道人还没开口,买药的妇人先说了,“你别乱说,道人很灵的,好几个求子的找他都成了。”
苏清远简直要晕了,这生不了孩子不去医馆找大夫,找道士?
“公子既来了,定有事询求贫道,又为何说贫道讹人钱财。”
苏清远懒得跟他绕弯弯,“一喝就能有孕?大夫要晓得你医术如此高,早羞愧难当上吊自杀了。还有什么灵气的宝玉,编瞎话也得说得像一点儿。”
“贫道的药材的确能使不孕的妇人怀孕,得的宝玉通体透亮,玉质极佳,确有灵气。”
“怀不怀孕,目前无法验证。你说灵气的宝玉,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信服。”苏清远真像见识见识灵气的宝玉。
“灵气太甚,不宜展出。”
果然是骗子,苏清远嗤嗤,“就见一眼,让我们都沾沾灵气。”
妇人听了‘沾沾灵气’,跟着起哄。
“罢了,拿出来让你们心服口服也好。”
道士拨了纱幔走出来,手上托着木质的赤漆盒,开了锁扣,一道亮绿的光若隐若现。
还真有玉,苏清远仔细看了好几眼。萧怀谨小声道:“这饱满色泽,玉质怕是比进贡的还要好。”
“很值钱?”
“嗯,玉能这等透亮,价值不菲。”
妇人们和丫环也窃窃私语。
袭山道人展示三通,盖上盖子,带着一番小得意,“这回信了吧。”
彼时之间,很多妇人想买,但袭山道人不卖。
片刻,袭山道人还没回到纱幔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你这坑蒙拐骗的小偷!”
那灰袍小道鼻青脸肿,连滚带爬跑到袭山道人旁边,哭丧着说,“师兄,他武功太高,我打不赢他。”
妇人吓得纷纷逃下了楼。
“看公子扮相,江湖人?”
“少套近乎,你偷了人家的玉,据为己有。”
熟悉的声音渐渐离近,苏清远猜到是他,只是他怎么也来了黎平?还有,盗玉又怎么回事?
“公子哪里话,贫道没……”
“少废话!”他如影似风,不出三息,袭山道人手里的盒子便到了他的手上。
萧怀谨站出来,“哪怕偷盗也该交给官府,你这行为又……”
“啧,走哪儿都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