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时候,章宁在钟离元的书案上看见了散落的几张字迹,仔细一看正是他昨日写的本应送去护国公那里的回信。敞在最上面的那张纸上写的字最多,章宁写了他被软禁在宁远大将军府内,希望护国公和兄长能来救他什么的。
章宁:“……完了,咋搞?”
系统:“随缘吧,男女主现在都等着你呢,我看你什么时候能出去。”
钟离元坐在书桌后面,面无表情,谈不上高不高兴的样子,抬手让章宁靠近他:“阿术,过来。”
章宁磨磨蹭蹭地绕过书桌,走到他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钟离元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一块打磨的小巧精致的玉坠,用一根红线穿起来给章宁戴上,语气沉缓:“你父亲那么宠爱你,你也不想让他那般担忧你吧?”
章宁这时看见书桌另一角放着块长命锁,正是昨天他送出去那块。
章宁咬了咬牙,低声道:“你拦截我的信。”
“阿术,”钟离元笑了,“你忘了吗,我答应过你,会好好安顿你的父亲。”
“九成别业,都是我的人,何来‘拦截’一说?”
钟离元给他戴上玉坠后没有松开手,手指勾着红线,微微往下扯。章宁被迫低下头,看着他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玉坠。
玉坠光滑圆润,章宁瞅着有点眼熟,他还没仔细看,又听见钟离元叫他:“阿术。”
钟离元盯着他白净的脖颈,眼眸逐渐幽深,缓缓开口:“你怎么就不记得我的话呢?”
章宁的皮肤很白,被脖子里的红绳勒出一道痕迹。他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又被手指轻轻地按住。
章宁被捂住了双眼,听见钟离元道:“应该长个记性。”
章宁被人抱在怀里,身体泛起红晕。他是护国公府的小公子,自小娇生惯养着,一不小心,白皙细嫩的皮肤上就留下了印子。
饱满的耳垂被含住,他敏感地微微颤抖,起不了一点反抗的力气。
钟离元听见他又低声呜咽起来,忍不住在他耳边叹道:“怎么这么娇贵啊。”
章宁腿脚上还套着白袜,无力地垂下,却怎么也碰不到地面。
钟离元问:“还要给你父亲回信吗?”
他将一根狼毫塞进章宁颤抖的手心里,又包裹着他的手,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哄他:“想写什么就写,这次我不拦你。”
章宁哪里能说出话,手抖的根本拿不起毛笔,耳边还有人一直用低沉的声音讲话,嘴唇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耳尖。
那张纸上的字最后没有一个成形的,胡乱地写了不少,却没有一个笔画是干净利落的。
钟离元早就处理完自己府里的探子了,在章宁面前也不再遮掩,行走时与常人无异。
“阿术。”
章宁现在听不得钟离元这样叫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瑟缩一下。
钟离元道:“我不动你。”
他将一碗荷叶粥递给章宁,道:“消暑的,是厨娘专门给你做的,尝尝。”
章宁捏着调羹喝了一口,迎着钟离元的目光点了点头,小声道:“好喝。”
但接下来,章宁一直搅动着调羹,根本没喝几口。
钟离元放下筷子,拧眉看他:“怎么不喝了?”
这几日章宁眼见消瘦了许多,人也沉默着,看着无精打采的。
章宁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饿。”
“我真的好饿啊!”章宁对系统大喊:“我想吃烤鸭!想吃烧鸡!”
系统:“加油,再忍忍,说不定钟离元明天就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了。”
但是钟离元根本没打算让章宁出去,他唤来下人,吩咐道:“把追凤楼的厨子请来,若能让小公子吃完一盘菜,赏金千两。”
章宁:“!!!”
钟离元说完,自己把章宁面前的荷叶粥端来,拿起里面的调羹,慢慢地把这碗粥喝完了。
“那个粥特别好喝,”章宁后悔莫及:“我真的好想吃东西啊啊啊啊——”
系统:“唉。”
“将军。”
有一侍卫上前,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钟离元扫了他一眼,开口道:“说。”
那侍卫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章宁,然后低头道:“护国公府传来消息,”
“说大公子的夫人难产,情况很不好。”
章宁手一抖,不小心将筷子摔在桌上。
钟离元沉声道:“取我名帖,去宫里请李太医过去。”
他又看向章宁,叹息一声,道:“罢了,我同你一起去护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