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姮娘,张之易怎么都没想到,他大晚上去牡丹阁截了武怀恩的人,这人居然还是个宝贝。
提溜着她去问了阁主雪娘子,那人根本禁不住问,三两句就交代了姮娘的底细,竟然是崔珩的女人。
他早就知道崔珩身边有一宠,府君庙的时候更是亲眼见过模糊的影子,如今亲眼所见,居然是如此绝色。
本因为控鹤监和平安公主之事,为皇上所摈弃,可如今好巧不巧竟寻到了此女,这么好的筹码怎不是上天所赐?
他有入宫的令牌,坊门虽落锁,却挡不了他,想到崔珩很快就会兴师问罪,那么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宫中还有哪儿呢?
张之易连夜进宫,就是为了将姮娘当做寻觅良久的阴阳路引,献给武周氏。
毕竟无论她是还是不是,也得在祭坛上验了才知道的。
只是未曾料想,将这女子送进宫后,她竟不曾反抗,甚至连崔珩扬言为他辞官,都不为所动。
她当真是崔珩的女人?张之易不禁怀疑起来。
武周氏将谢姮交给林婉儿,说是司寝司新来的小宫女,其实不过是为了贴身看管,在大祭前不让她出什么幺蛾子。
这通天之事,武周氏筹谋已久,知道此事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两日宫里宫外的动静有些大了,控鹤监悬而未决之事,也总算是落了幕,朝廷上倒是赢来了一片赞赏之言,往昔的那些风言风语都销声匿迹了,武周氏一跃又成了众人口中的一代明君。
只是女皇帝心中究竟怎么想的,没几个人知晓。
今夜的集仙殿,依旧是烛光氤氲,金绡紫纱笼罩的龙榻上,传来一阵颠鸾倒凤的暧昧之声。
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正匍匐其上,尽承龙恩。
皇帝毕竟年老了,不比年轻人的精力,虽被伺候地异常精心,但还是觉得有些乏了。
青筋纵横的老手抚上男子俊俏若仙的脸庞,微微喘道:“朕许久未召幸五郎,你可有怪朕?”
张之易心中漫起一抹厌色,可神情却还是风雅无匹的:“臣自知才色粗陋,难入陛下的眼,怎敢有嗔怪之心?”
“这次你有功,朕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赏赐,有什么想要的,便同朕说。”
张之易自然又是千恩万谢的。
武周氏累极地点了点头,向他摆了摆手:“赐浴吧。唤六郎来服侍朕。”
真是连半句虚伪应承的话都不愿多说了。
张之易拾起床榻旁的宽袍,披在身上,刚撩开床帷,便看见了站在殿旁一角端着金盆的姮娘。
当然不止有她,还有与武周氏从来焦不离孟的林婉儿。
张之易望着姮娘雪玉一般低垂的额头,那握着金盆的手指更如玉葱一般,十指并无丹寇,干干净净地,可又是那么若有若无地撩拨。
适才在武周氏身上压抑和憋屈,骤然间如同燎原的星火般,蔓延开来。
“陛下,臣斗胆请赐姮宫人在宫中服侍,不知陛下可否恩准?”张之易邪魅一笑,正好捕捉到姮娘略显震惊的眼神。
“胡闹,朕可是答应了崔珩的。”武周氏想都不想就推拒了。
“臣在宫中一个月间也不过三五日而已,况且陛下素知臣胆子小,怎会胡来?只是……”他俯身在武周氏耳边轻道:“只是臣想气一气那个崔珩而已。”
后边这半句姮娘是听不见的,不过武周氏倒是听明白了。
“罢了,既如此便依你,只是绝不许胡来。”
不仅是五郎,自己最宠爱的六郎也是一样,对那个崔珩咬牙切齿,这其中究竟什么缘故她没兴趣深究,总而言之,这姮娘既是自己通天的路引,最终也决计不可能会嫁进崔府去的。
死,可能是对她最好的赏赐了。
张宗昌进殿伊始,便见自己的五哥满面春风地拉着谢姮纤细的身子出了殿。
临去之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交换了个眼神。
地上则放着一个金盆,盆里装着清水,林婉儿满面红晕地向他福了福身:“陛下唤大人进去服侍。”
作为武周氏的男宠,张之易在这宫中自然有私殿,就在大业殿,作为内外两宫的中轴线上,既方便皇帝召唤,又多少能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