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定睿自然舍不得的,便使了一些银子将容卿儿从燕春楼里买了出来,在崇仁坊买了一个宅子养了起来,丫鬟婆子好生伺候着,竟然如正头娘子一般。
柴敏出生伯爵府,自小也是米缸里泡大的,性子又清高,原以为嫁了一个少年英雄,谁知道是个花丛圣手。
她哪有什么青楼女子婉转温柔的手段,除了吵闹也别无他法。一来二去,韩定睿也烦了,连侯府都不回了,索性就住在了外室那里。
柴敏倒是上门去闹过几回,只是那容卿儿却连面都不出,都让侍卫给打发了,回头就向韩定睿哭诉,说自己被柴敏欺负地如何如何,让他越发不耐烦自己的正妻。
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毕竟柴敏是泰安伯的嫡女,在夫家如此受辱,也有泰安伯夫妇撑腰的。
泰安伯倒是敲打过永定侯数次,就连飞骑将军韩定睿也被柴敏的兄长请过去喝茶。
但是有什么用?最多是韩定睿回侯府的次数多了几次,可一个月里面有大半个月还是在外面厮混。
“四郎如今有了自己的军功,连我的话都不大听了。”永定侯娘子这么对自己的儿媳妇说道。
“男人有几房妾室实属平常,你看我们不也这么过来的吗?你上门闹有什么用呢?他的心在那狐狸精的身上,你绑得住他的身子难道还能绑住他的心吗?”韩家大郎的媳妇如此宽慰她。
“你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快些怀上孩子,只要有了四郎的子嗣,这可是嫡子,四郎还能拿你们娘俩怎样?”韩家二郎媳妇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二嫂说的在理,若是被那个狐狸精抢在了前面!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三郎媳妇如是说。
可她自与那韩定睿成婚以来,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飞骑将军惯是在花丛里行走的,哪里喜欢她这么寡淡的良家子!
在得知那容卿儿如愿怀了身孕,柴敏绝望了,愤而写下了和离书,负气回洛阳。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同自己说,她再也不会嫁一个花丛浪子般的武夫为妻的。
可偏偏就在驿馆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了文质彬彬的舒茂。
真正是冤孽聚首,这才有了此后的种种。
“我原来都不知道,这陈郡谢氏居然还专出美人,”泰安伯娘子冷笑了一声,“原以为这位舒五娘子的容貌已经是上乘了,竟然还有比她更胜一筹的妹妹?你可真的看仔细了?”
“奴婢怎敢胡言乱语,确实比舒五娘子还要漂亮的。看起来还是在家之身,也不知道为何被她姐姐在这个时候接进舒府。舒五娘子说了,届时宴席会带她妹妹一同出席的。”
“总不能姐妹俩共侍一夫吧,谢家如今已经门庭破落了,任凭女儿再如何貌美,最终也不过是给人亵玩的命运。”
“母亲!”柴敏却是急了,“若……若她们姐妹真的存了这样的心,而那舒茂又上了心,这可如何是好?”
“女儿放心,舒茂和韩定睿那个杀千刀的又不一样,韩定睿有军功在身,连他父亲都管教不得的,可是舒茂一无功名傍身,二无立业之基,他们舒家的儿子又多,最后还少不得你阿爷为之筹谋,只要将他前程牢牢捏在手中,别说是两个貌美的谢氏,就是有三五个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伯府娘子这回是铁了心要给自己的女儿谋个好前程的。已经错了一回,万不能错第二回了。
“这次的宴席你要好好露露脸,只要能让谢家那两个女子知难而退,便算是得偿所愿了,即便她们是个不识相的,不愿意撒手,母亲也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们!”
伯府娘子眼中闪烁着的是一抹暗暗的幽光。
这天下的事说起来也是可笑,自己的女儿便是让来路不明的人欺负地和离了事,现如今又忙不迭地做起了恶人让别人知难而退。
只因为在她心中,韩定睿是万万惹不得的,可是舒茂却是手到擒来的。此所谓欺软怕硬,说得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