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干什么?
谢姮忍住头晕目眩的感受,让几乎要酥成一团的自己在这样的暴风骤雨中镇定下来,用尽自己的力气将已经送到自己口中的丹药又顶了回去。
不想舌头却被他轻轻咬了一下。错愕间抬眼,正好望见他带笑的眼眸。
他是故意的!
谢姮见丹药又入了他的口中,便奋力挣开他的手臂,像是避毒蛇猛兽一般躲到了一旁。
“既然是甘露,本君又怎会独享,可是阿姮却不愿意享用,那我只好独用了。”床上的崔珩冲着谢姮笑了笑,仿佛适才的举动自然至极,根本没有任何不妥。
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仿佛倦了,可又尽力撑着不愿意入睡。
“你过来。”他朝躲在一旁的谢姮伸出了手。
谢姮当然不愿过去握住他,可他又如此固执,见她无动于衷,便想支撑起身体坐起来。
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谢姮顶着擂鼓搬的心跳靠过去握住他的手,心里跟自己说,崔景麟是个病人,不要与病人一般见识。
于是,她眼见崔珩将自己的手压在了他的脸颊旁,又定定地同自己说:“你不可以趁本君睡下自己跑掉,你是本君的女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姮以为自己被闪电击中了。或者自己就在刚才那会儿便已经死去了,否则为什么双足如同不受控制般,根本动弹不得?
“景麟怎么了?你们……”裴素刚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阵架。
明明是该昏迷不醒的人却偏偏拉着姮娘的手,这模样就好像……
“他刚才醒了?!”裴素瞪大眼睛道,“不然,他怎么会……”
“是醒了,可是刚刚又睡下去了,”谢姮轻轻地将手从崔珩的脸颊下抽了出来,镇定自若,“我觉得他不会有事了,放心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刚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理应是景麟命不该绝吧,好生照看他,我就先回去了。”
“可是舅爷爷说你不可须臾离开景麟的,你是他的福星啊。”
谢姮无声地看了裴素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松筠院。
确实,连自己的保命仙药都送了出来,义父这一着棋,算得还真是准啊。
她根本不想弄清楚刚才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人心绪不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