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不想连累若兰姐。”秦玉停下动作看向席若兰,“陈秋水不会放过我,我不想若兰姐因为我牵扯进这些江湖纷争中。我很感激若兰姐救我收留我,但我必须离开这里。”
席若兰皱着眉问:“你有能去的地方吗?”
秦玉摇摇头:“可就算我没有能去的地方,我也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像害了杜鹃那样害了若兰姐你……”
“我没那么容易被害。”而唯一能伤到她的人又远在大漠,根本不会来南国。席若兰夺过秦玉的包裹,“你的伤没被治好之前,我是不可能放你离开的。”
“我不治了。”
秦玉伸手想夺回包袱,席若兰却将他往后一推。
失去平衡的秦玉,跌坐向木床。
他欲站起身,她一脚踩着床沿,挡住他的行动。
“我说了不会让你离开。”
席若兰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并将手中的包裹扔到秦玉够不着的地方。
“治好了伤有什么用,我还是救不了我的族人,明明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秦玉情绪失控般地一捶床榻,发出“咚”的闷响。
“你既然这么希望陈秋水死,为什么那时候不求我动手?”
席若兰不大理解地望着露出苦笑的秦玉,听着他哑着嗓子道:“若兰姐,我不想你难过。”
“我难过?”她难过什么?
“若兰姐对陈秋水动心了,不是么。”秦玉抬眸望向席若兰,语气酸涩地开口,“也不怪若兰姐中意陈秋水,他武功好,又是大门派的门主……”
“等…等。”席若兰打断秦玉的话,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喜欢陈秋水?”
她咋不知道她喜欢陈秋水?
“对啊,若兰姐如果不喜欢他,又岂会瞒着我救他,还放他走。”秦玉黯然伤神似的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几乎教人听不清。
可专注听他讲的她还是听清了他的后半句。
“若兰姐觉得我比不上陈秋水好也正常。”
“我没有觉得你比不上陈秋水。”席若兰纠正秦玉的说法,“我也没喜欢陈秋水,我之所以瞒着不告诉你,是怕你跑过去送死。”
而她不杀陈秋水,一方面出于惜才,一方面她并不想惹额外的麻烦。
不过按目前的情况看,这个麻烦她已经惹了。
“若兰姐真的不喜欢陈秋水?”
秦玉一副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确认答案地问道。
“不喜欢。”席若兰简洁干脆地回道。
“那…若兰姐喜欢我吗?”秦玉盯着席若兰,有点羞怯又有点迫切地追问。
秦玉的直白叫席若兰愣了愣,她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不讨厌。”
“只是不讨厌吗。”秦玉失望地揪住自个儿的衣角。
为了不让秦玉更难受,席若兰破天荒地补充:“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啦。”
“一点点是多少?”秦玉眯起眼,声音忽然转冷。
“唔……”被秦玉紧紧盯住的席若兰不知该作何回答。
眼前这个双眸闪着阴鸷的秦玉让她有点陌生,不过下一秒,这个陌生的他便消失不见,快得就像先前的他只是幻象。
“没关系。”秦玉弯了弯唇角,“虽然现在只有一点点……”
他说着伸出手,温柔地握住席若兰及腰的秀发,放到鼻前轻轻地嗅着。接着他摊开掌心,任由她的发丝从他的指缝倾泻而下,他目光灼灼地望入她澄清的眸底,神情笃定得好似她已经属于他。
“总有一天它会变得多多的。”
山腰的桃树下,陈秋水静立在杜鹃的坟前。
他注视着无字的墓碑,眼神冷彻而复杂。风吹过他的青衣,他终究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你后悔遇见我,我却不后悔遇见你。”
陈秋水勾唇轻嘲。
杜鹃使他明白,一个女人若要撒谎可以撒得有多真。
多么深刻的教训,深刻得令他不禁发笑。
就在陈秋水笑出声之际,锁链挥动的声响从他背后传来。
闪身避开突然袭来的铁球,陈秋水扭头望向挥舞链枷的红衣少女。
“你是谁?”陈秋水冷冷睨着这位“不速之客”。
红衣少女拍着胸脯,自报大名:“取你狗命的姑奶奶洪灵珠是也。”
报完名字后,她又难掩喜色地说:“那个姓秦的果真没骗咱,他说只要在这墓前守着就能等到你。”
原来如此。
从洪灵珠的话中了解到她是秦玉为自己准备的“惊喜”,陈秋水不怒反问。
“那姓秦的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尤其想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