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头一笑,只是那弧度溺在阴影里,让鸣珂看不清晰。
说起来他和祈兄认识了也有个把月了,感觉祈兄这人话是真少,但是在其他方面祈兄也算是多有涉足。这么一个才华多样的人就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自理能力太差。
第一次鸣珂和祈兄相遇就是因为这个毛病。当时祈兄家刚搬过来,突然有一天鸣珂在街上逛荡时闻着有股焦糊的味道,摸索半天猜才找到地方,若不是打小将军府外早就玩了个遍,恐怕就发现不了这个小院了,走进去一瞧,是这位祈兄不会点柴烧火差点把小院子点了。因为每日上午其母要去历城的映乐街买菜,而这位大爷又不会点火,就算着了,连门都跑不出去的。所以每天这时候鸣珂都会来帮他煎药。
“我帮你煎药,你留我吃一顿饭,祈兄,这是礼尚往来嘛!”鸣珂走到火炉旁,先用打火石点燃一堆干草,待火旺起来的时候放入柴火。
“属你嘴贫。”阿祈回了他一句。
“祈兄,你的腿要是好了,我们一起去伍方街看集会去,那里可热闹了。”药慢慢快煎好了,一阵带着苦味的药香飘到鸣珂鼻子里,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阿祈脸色微沉,眸子一低,像一团永远化不开的墨一般,凝聚在白瓷盘上,像是从心头涌上来的。
“不会了。”阿祈语气仍是淡淡的,仿佛这一切与他没有关系。
鸣珂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本是想给祈兄一些希望的,没想到每次都是戳着他内心的一把把刀子。
“阿珂,阿祈!”一个中年女子每只手上挎着两只菜篮子,走进了小院。
“月姨好!”鸣珂一笑,打着招呼。
“母亲。”阿祈见母亲来,连忙收起了涌入的记忆,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温柔模样。
“阿珂,今天你留下来,中午月姨给你做清蒸鱼啊!”说着,月姨看了看篮子里的鱼,开心一笑。
“谢谢月姨!”鸣珂在外人面前还是一副乖巧少年的样子,尤其是笑起来时,总是让人心窝暖暖的。
“阿祈,你快喝药,凉了的话药效就不好了。”月姨看了看阿祈,示意让他喝药。
“嗯。”
不知道是不是鸣珂的错觉,他总觉得阿祈和月姨之间好像有些什么。或是两个人都是性子淡雅之人,已经习惯于这如白水般的相处方式。
可是在这些日子里,鸣珂感觉阿祈虽然表面上对所有事情漫不经心,但是却从细节中看出他在默默关心着这个俗世。
身未入尘,心俱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