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大可以不答应,不问我要。还有他要我龙鳞做什么,他怎么知道我是龙?”公申赋云一脸懵。
秦长落细长眉眼勾起一个你在想想的眼神,浅浅冷笑了一下,回答后边的问题,“他只是以为你会有蛟的化龙额头鳞片。他们管那个也叫作龙鳞。他说,他有绝症,龙鳞能救,不过我现在,一点都不信。”
公申赋云看着这一直裹着厚厚顺从皮囊的小可怜,此时透着精明和一丝凶气。
皱了皱眉。
身为一条龙,不能显得比他笨!平常他不过是凡事不关心,不过脑,但不代表他脑子不好。
他问秦长落:“轻一说过他会炼药,而你会说出不是本意识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答案不言而喻。
秦长落重伤昏迷的时候,被喂了听话的丹药。
公申赋云神色逐渐冷下来,欺负我的人,是嫌弃自己活的太舒适了?空风若是解决了你,是你活该。
“可空风是昨天才知道你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他之前为什么二次指使郎华子要杀你?”
“第二次的一身伤痕,不是郎华子所为。”
秦长落的周身腾起无形的肃杀气息,仿若与不存在的野兽对峙。
这变化有点太大,之前的小绵羊呢?公申赋云有种马上就驾驭不了这人的错觉。
他顺着秦长落给出来的信息,分析出来结果。是轻一为了顺利利用秦长落跟自己要龙鳞,重伤了人,还把责任推给了郎华子!
人族的龌龊还真是令人作呕!
他点了点头,声音寒意,开始生气,“他还真是会算计。他怎么就料定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心甘情愿愿意给你龙鳞?修道之人,未免,心太坏了些。”
明天回去知无观,看到他的尸体,一定要好好鞭.尸!替我的小长落出气!
“对他来说,我不过是可以尝试的一个法子。若是你没来知无观,我死了,他也不会损失什么。”
秦长落目光黯然,苦笑,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就软踏踏了。
自己向来都是被人当做垃圾一样。无根野草,贱命一条,有个人利用,反而还觉得自己有那么点用?
他低低说道:“如果你不肯同意我在你身边,我会假装不知道他把我重伤。只要不在被他害,死不了,我想我就能忍着,待在知无观。”
他真的宁可被欺负,也不要一个人独活。
何必呢?公申赋云很是不理解。
“爷爷在的十年,也打断过我的胳膊,但他会骂骂咧咧的帮我接骨。爷爷不在的十年,被野兽咬断骨头,只有自己接骨。”他缩了缩肩膀,眉眼中,尽是荒野覆雪般的绝望,“就算有个人,打我骂我,冷眼相待,照样也能给予我…给予我可以怀念的东西。轻一…如果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哥哥你,我只能想办法留在道观。过着十岁之前,也和爷爷在一起的那种日子。都好过我自己…”
他无法控制哽咽,可面上努力不做任何表情。后边的话还未说出,被公申赋云的吻吞了下去。
经历过人间疾苦,从来不懂温情是什么,就算是恶劣的拥有,他也觉得那是一种陪伴。
这样的渴求,已经不正常了。
这样的孤独,已经太可怕了。
公申赋云将秦长落的头埋在自己胸前,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间,堵的有些疼。
他心疼又感叹,秦长落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被利用,没有深入想到轻一背后的空风,会因为龙鳞的事紧追他不放。如果没有通过他重伤拿到龙鳞,还会有什么灾难等着他,可想而知。
他只懂人心冷漠,想要放低自己,想要陪伴。但人心复杂,他还不懂。
但龙也庆幸,他不懂。
难得有一个纯洁的如同白纸般的玉人,这一辈子都不要去懂什么世间复杂,人心险恶了。
我会好好保护你,一辈子。
“明日,我去替你出气,先收拾轻一的尸体,再去蒲一观把空风和郎华子送冥王那里去,交代冥王让他俩永世轮回做牲畜!顺便找找你爷爷。”
龙的咬字不重,却每一句都剧烈敲打在秦长落的心上。
有人,要为自己出气。
他不争气的仰头让泪逼回去。
心里念叨:爷爷,曾几何时,我那么希望你能在我被别人打骂欺凌后,说上这么一句安慰我的话。
哪怕是只说不做。
我都会很开心的。
试想,十岁之前,对于别人的冷漠辱骂,爷爷肯开口哄一句,他都会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可是,爷爷至死,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漠然姿态。
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他以为无人能弥补。
又如是,后来的十年,在自己经历男孩到男子的过程里,有任何一个人能对他温和半分,他都不会觉得,这日子那么艰难。
他恨过命运不公,也逼着自己认命。
可如今,这条龙,弥补了心中遗憾,让他释怀了命不由己。
他认为龙自己是从无变深渊里抓住的一根头发丝,在公申赋云不断的宠溺下,快速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台阶,让他毫不费力的,拥有了光明,拥有了有恃无恐的放任!
秦长落收起来所有的沮丧,笑容明艳,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再也不会伤害自己了。
他有了赋云哥哥,就拥有了一切。
戳了戳龙尾还在慢慢渗血的破口,告诉自己,心中的所有酸涩,孤独惧怕,一定会被这甜甜的血覆盖。再也不需要,硬撑着去面对,去坚强。
“你不是会用神力修复伤口吗?傻呆呆的任由血流出来。我吃饱了,别浪费。”其实,他是怕伤口受了风,或者染了尘,会恶化。
那有多疼,他几乎是常年都在体会,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哥哥哪里疼。
可口是心非,无非是就想任性!有人疼,有人宠,为什么不行使这个独一无二的专权?
作者有话要说:手抖,当初存稿的时候,估计没有看清日期,所以今天发了两章出来……嗯,我默默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