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欢快的灯会游因为多了个人加入气氛明显怪异起来。
陈诗喃见殷子时找的人原来是曾经念念不忘的许公子,顿时瞪大双眼,内心惊讶不已。又见两人相处间十分熟络的感觉,更加懊悔自己曾经的口无遮拦。因此也收起玩闹的心思,安静下来。
许如卿沉着脸,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又看向了殷子时手里提着的花灯,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后来便全程在发呆。
殷子时看出他情绪低落,以为他是不喜陈诗喃才如此,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也只好沉默。
三人安静的走了一段路,许如卿忽然说:“我不想看灯了,见善,我们回去吧。”
殷子时本就是为了他才走这一趟,见他是真没了兴致,便点点头。
陈诗喃身材娇小,殷子时要同她讲话只能低下头,他将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陈诗喃没有再抓回去。
“阿弥陀佛,女施主,就此别过罢。”
陈诗喃便低下头,双手合十回礼。
她从都城特意赶来与他一同看花灯,本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思,没想到真在这灯会上碰到了他。
他提着花灯戴着面具,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也给她一种更好接近的错觉。事实上他仍旧是根油盐不进的木头,即使她死皮赖脸牵了他的衣袖
,站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隔着仿佛一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他还是很远很远的。
没有希望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局,但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一点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如此频繁的来普宁寺,迟早会被家里发现其中蹊跷,父母若是知道也不会允许。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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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终南山下的时候,人声喧嚣都已远去。
一路上都是明亮的,天上有皎洁的圆月,洒下水一般的银光,路边的树上被人挂了红灯笼,许如卿偏过头向他看去,灯光照在他脸上,越发显得俊美出尘。
“以后不要这样了。”许如卿闷声道。“不仅毁了她的清誉,那么多人看见,对你的名声也有影响。”
殷子时怔了一下,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他并非是不明白,只是对陈诗喃态度总不好太过强硬,一旦强硬,就好像是在欺负她一般。
许如卿明白他的意思,但一想到他的无奈又有几分默许意味,就如鲠在喉。
他沉默了下,轻声说:“若是下次拒绝也不管用的话,你只需沉下脸来,她就会乖乖听话,再不敢逾矩的。”
殷子时没有说话,眼神明显是不信的。
许如卿继续道:“是真的,你不明白,一个人若喜欢你,她最怕的就是你生气。”
他说这话时,低垂了眉眼,神色在夜色中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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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灯会后,一切如同往常,但是细究起来,又好像变了什么。
在殷子时看来,最大的变化便是许如卿像是有了心事,
眼神总是很深,再不是从前那样可以一眼看到情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