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月躲在药架后不敢轻举妄动,游光冷不防把他拽了过来,只见廊前草堂里,云修立正把罗夜生摁在地上,胡乱撕扯他的衣袍,而罗夜生则在甩臂乱蹬,大喊大叫。
“这……”温见月慌忙捂住眼睛,心念非礼勿视。
游光一脸邪笑,“这下你总得信了吧,他俩特别想要孩子,都开始不分场合了。所以呢,这男子孕药你到底有还是没有?”
温见月迟疑道:“药倒是有的,但男子吃了只能假孕,就是有怀孕的症状,甚至能把出喜脉,但不会真的诞下子嗣。”
游光眼冒贼光,“假孕也可以啊!”
“不成,他们若是真心想要孩子,就算服下这孕药,到最后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更伤心么?”
“不会的,他们就是想体会一下当爹的感觉,生不生无所谓,你快快配上这药,等会儿和日游神的药混在一起,让他喝下去就好啦。”
游光恶劣地算计着,他倒想看看,日游神堂堂八尺男儿,挺着个大肚子孕吐是什么样子,一定会成为全冥界的笑话,哈哈哈……
“这——那好吧。”温见月勉为其难答应了,游光又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照做,等确认无误了才满意离去。
与此同时,云修立和罗夜生还在堂前折腾,不知从哪儿跑来一条蜈蚣,钻进了罗夜生的衣服内。云修立忙扒开他的衣袍帮他找,毛手毛脚的给他扒光了,死活没找到那条蜈蚣,慌乱中好像扒拉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一时间两人都满脸红晕。
事实上,那条蜈蚣并不是真正的蜈蚣,而是游光用一缕头发化的,不出片刻便会自行化为煞气消散。
“那个,你把衣服穿上。”云修立面红耳赤的,起身去到了小院里。
罗夜生坐在凌乱的衣物间,心口噗噗乱跳,也不知是被那蜈蚣吓得,还是被云修立给弄得。小灵猫就在一旁盯着他,似乎也觉得难为情,脑瓜一扭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阁楼内亮起灯火,花丛间虫鸣窸窣,犹如天籁。
经过两个时辰的精心熬制,温见月终于把汤药端上了厅堂。他给云修立熬的一碗鲜绿清香,也给罗夜生熬了一碗,殷红似血。
“不是给他熬药吗,怎么给我也熬了?”
“你体质极阴,日盛时易疲乏无力,此药温补,于你有益。”温见月说话时都不敢直视二人,想着他俩今日在堂中所做之事,瞬间觉得这花香洋溢的草堂都不干净了。
“那谢谢你了。”罗夜生端起那碗汤药,毫不犹豫就喝下了,没什么味道,就是有点腥涩辣喉。
云修立见他喝完,也把自己的汤药一口喝下。
窗外,游光正倒挂在花树上,看云修立把那碗汤药喝完,高兴得荡起了秋千。据温见月说,此药次日见效,他非常期待云修立一早起来就孕吐的模样,想想就刺激。
天已入夜,罗夜生本打算在山林周边夜巡,但不知为什么犯起困来,便想去房内打个盹儿,谁知这一觉竟睡了一整夜,睁眼时天都亮了。
“起来,交班了!”云修立抱着手臂站在床前,对罗夜生这种渎职的行为十分不满。游神无论在哪里巡视,在各自的工作时间内都不得偷懒,若给阴司的人发现了是要重罚的。
“怎么天都亮了?”罗夜生揉着头发坐起来,摸到床头的小乌帽扣在头顶,戴反了都不知道。胃中忽然一阵翻江倒海,他呕了一声,竟吐了满地污浊,把云修立吓了一跳,小灵猫也吓得乍飞起来。
“你怎么了?”云修立忙把他打横抱起来,想去找温见月看看。谁料温见月不在家,还留字条说自己出门采药,过几日再回来。
其实,温见月没有按游光说的给云修立用药,反而把孕药混进了罗夜生的药中,因为他不敢让日游神那样的凶神怀孕。
另一边,游光也发现了孕吐的不是云修立,恼火地去找温见月算账,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人,更是气煞了。
话说温见月就藏在后院里,他把自己泡在水桶里,连夜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晨光一晒还开花了。三人的所作所为他都悄悄看在眼里,只盼他们快些走,别找自己的麻烦。
罗夜生缓了一会儿,精神状态便恢复了,活蹦乱跳的,能吃又能喝。云修立看他面色红润,竟比之前气色好了许多,心想他也许只是喝药吐出了阴秽之物,并无大碍。
晨光普照山林,两人又踏上了去洛阳城的路。
游光悻悻地跟在后面,心想让罗夜生假孕也好,到时候他就四处散布谣言,说日游神和夜游神断袖,还去求药生孩子,败坏阴司风气,看阎王一气之下会不会罢黜他俩的官职,哼!
这边三人刚离开,那边云神又回到了木仙居。他找到院中那棵茂密的大树,问它日游神可是受了什么伤?
温见月见云神回来十分开心,却只能可怜地挥着树枝道:“两位游神都没什么大碍……就是想来我这儿求个孕药。”
“孕药?”云无迹不明所以,甚至有些目怔口呆。
此刻温见月说话不便,只得三言两语概括一番。云无迹的理解就是,云修立和小夜巡恋爱,想要孩子并吃了药,过几个月就要生了!
“我了解了。”云无迹轻叹一声,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不管怎么样,那孩子总算是肯处对象了,他们云氏终于有后了!这般想着,他便化身为鹤飞向云中,打算回天界取最好的安胎灵药。
“但其实他们生不了……”温见月话还没说完,云无迹人影都没了,而他只能苦等日落,水分晒干了才能恢复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