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作为九朝古都,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其繁华毫不逊于长安。
洛河穿城而过,画舫运船川流不息,两岸遍布风月场所。在那众多花楼之中,牡丹楼也算颇有名气。这里的姑娘姿容绝色,能歌善舞,多少达官贵人流连此处,只为寻得一夜风流。
两个游神来到牡丹楼外,却见大门紧闭,门可罗雀。这种地方虽然白日客人少,但也不至于大白天关门。
“有些奇怪。”两人直接透门而入,游光也跟着进去了。进门后还是没看到人,偌大的花楼冷冷清清,每间房门都紧闭着。但能看到房内有人影晃动,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云修立狐疑地看向游光,“这是怎么回事?”
游光摊了摊手,“我可不知道,我之前带鬼来埋尸的时候,这里可热闹了,到处都是买醉的风流浪子。”
三人穿行在回廊里,罗夜生好奇地把头伸入一间房内,脑袋毫无障碍地穿进了门纱。几名衣着暴露的姑娘正挤在床上,见房门被一阵阴风吹动,愣时吓得抱做一团。
“奇怪,她们应该看不见我吧?”
“非礼勿视你懂不懂?”云修立一把将罗夜生拽了出来,心想这货也不害臊的,万一房间里有人在翻云覆雨呢?
游光带两人来到了舞池前,只见歌台上空悬着红绸带,台上陈设着琴瑟钟鼓,四周碧池环绕,莲影浮动。
“他的另一只手臂就在这里。”游光指着水池一角,此处是女子聚集的重阴之地,自然是埋尸的绝佳地点。
云修立这便抽出斩刀,准备把尸骸挖出来,游光忙劝阻道:“等下,此刻太阳还没落山,你若把尸骸挖出来,恐怕一经光照就会腐烂,还是等入夜了再挖吧。”
“免得挖出来烂了,还要说我耍你们。”游光言又补了一句。
云修立便和罗夜生在堂前坐下,耐心等待天黑。
见桌上的果盘里有葡萄,罗夜生随手摘了一颗就扔嘴里,谁知嚼了两下就一阵作呕,却什么都没呕出来。云修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一路呕个不停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吐。”罗夜生难为情地擦了擦嘴角,怀中小灵猫探出脑袋来,似乎也很纳闷他的行为。
游光躲在一旁石柱后偷笑,心想等他肚子大起来你就知道了,日游神搞大了夜游神的肚子,这绝对是冥界今年最劲爆的话题!
这时花楼大门打开了,鸨母招呼一群人进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道人,他身着黄大褂,头戴莲花冠,一手握拂尘,一手举桃剑。身后还跟着六名青袍小徒,分别拿着各式收鬼法器。
“瞧这阵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罗夜生叹道。
“一群江湖术士,半瓢水而已。”云修立鄙薄道。
鸨母一回来就哭天喊地道:“咱这儿闹鬼可凶了,接连有客人暴毙,再闹出人命还怎么做生意啊!道长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放心,老道来此,保证斩鬼除魔!”老道士信心满满,吩咐徒儿们赶紧去贴符箓,布置捉鬼禁阵。
“原来是闹鬼了,难怪这么冷清。”云修立和罗夜生就在一旁看着人们忙活,号称道行高深的道士丝毫没发觉他们的存在。
罗夜生似想起了什么,扭头对一旁的游光道:“你要不先避避,万一他们待会儿捉鬼,把你也捉了怎么办?”
游光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可是名声赫赫的凶鬼,岂是这群凡夫俗子能敌的,要捉我至少也得阎王出马!”
云修立翻了个白眼,“狗掀帘子,就指仗着嘴。”
一个时辰之后,太阳即将落山。道徒们在花楼内贴满了符箓,还用红线铃铛布好了禁阵,只等着厉鬼们自投罗网。
光线渐暗,花楼内掌起了灯,灯火摇曳不定。
云修立动身去舞池边挖尸骨,罗夜生和游光就坐在一旁看着。这时候一个道徒经过,嘴里念着咒,挥手撒了一把金色粉末。那金粉落在两人身上,竟让他俩当场现了形。
“咦,他好像看见我们了。”
此刻在道徒眼中,这两个鬼一个乌帽黑袍,笑嘻嘻地托着腮帮,另一个却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浑身煞气腾腾。
“啊——有鬼啊!”
闻声,老道士带着众徒赶了过来,看到两个鬼就在堂前,立即抛出一张大网罩向二人。游光速即腾身跃起,敏捷地攀坐在房梁上,见那网罩住了罗夜生,笑得是前仰后合。
“哈哈哈……小夜巡你太可爱了!”
“……”罗夜生一脸懵圈,他一个捉鬼的,居然被人当鬼捉了。
道徒们各抓住缚鬼网的一角,一边念咒一边围着罗夜生急转,还不停往他身上撒粉末,谁料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哈哈哈……真是好强悍的凶鬼呢!”游光忍不住为罗夜生鼓掌,而云修立看了眼那傻子,又继续埋头挖泥巴。
“你笑什么笑!”罗夜生恼火道,猛地一把掀开了头顶的缚鬼网,连带着把几个道徒都给掀飞了出去。
老道士见状飞身上前,一剑刺向了罗夜生胸口。他身体一震,忍不住皱眉。那桃木剑刺到他心口,竟咔嚓一声碎成了无数片,果然是相当强悍的凶鬼!老道士顿时傻了眼,退后几步惨然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