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步,舒殿合又赢了一回。
宣城察觉自己宛如被这人控制在手掌心,无法逃脱似的。
舒殿合陪她玩了半天,虽然被陪的人很不开心,但是到底是陪了,眼下也该说说正事了。
置身水榭的好处,便是四周动静尽收眼底,无论说什么,只要声音低一点,量旁人也偷听不到。
“大王被父皇赐死了。”她说道。
宣城闻言,举棋的手臂一僵,愣是想了半天,才将大王这个称呼与脑海中的人像对应上。
这也怪不了她,是因为那些兄长们很早就被她的父皇分封出去,一个都没有留在皇宫里,偶尔在过年的宴会上,才得一见。时间久了,远疏近亲,宣城自然和这些兄长们的关系淡淡。空有同父异母的兄妹之名,甚至不如和陌生人的交往。
“为什么…这么突然?”她思索了半响,才找到合适的问话,既不显得无情,又不会无端表现出与死者的亲热。
“犯了错。”舒殿合举重若轻地吐了三个字。
宣城摆在脸上那不相信的表情,明显在说“仅仅是因为犯错?”即便她知道自己父皇对待其他的子嗣和对待自己不一样,但她的父皇又不是暴君,怎么可能会动辄乱杀自己的孩子。
会导致他父皇发怒杀子的错误,定然是碰到了他的禁忌。
她听说过自己的大兄长好色贪财,难道他胆子大到去碰父皇那群深藏在后宫中,心头好的面首?
那也不至于立马就赐死啊。宣城脑袋晃来晃去,想了半天,都寻不到没有合理的理由,又觉得怪怪的。
皇兄才去世不久,父皇又损失了一个皇子,这也太巧合了吧…她将自己的困惑付之于口。
舒殿合犹豫着,还是将大王犯的巫蛊之罪和此事与太子去世的关联,明明白白的为宣城解释清楚。
宣城听完后,面色一凛,紧握的黑子几乎镶嵌进她的手心,问道:“真的是他害了皇兄?”
“臣觉得应该不是。”舒殿合摇了摇头,心思无法再放回棋局上,将白子扔回了棋篓里,反问:“依公主之见,觉得大王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吗?”
如果不是宣城一再追问,她十分不愿在宣城面前再提起太子的事。
她无法告诉宣城,太子死因离奇背后定有黑手,恐触及到宣城难以愈合的伤口,也怕宣城会被仇恨填充满了眼。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要是再被悲伤拖垮,或被仇恨蒙心,她又怎么对得起她对太子说过的那些要好好照顾宣城的话。
而太子的仇,她会替宣城报,绝不会让罪有应得的人逍遥法外。
她娶宣城本来就该下地狱的,既然已经下一层了,那再下几层又有何不可?宣城教会她什么是情爱,无论是哪个层次意义上的,她总该还她一遭。
面对舒殿合的问话,宣城拧结眉头,觉得没有可能,又有可能。
她想冷静的理清思路,但只要涉及到她皇兄的事,她都无法淡然处之,疑心重重。
舒殿合看了一眼宣城,吕蒙发现的东西,她日日与宣城相处,自然也早就发现了,不能说不好,只是有些嗟叹,还是没有办法让宣城一直做无忧无虑的公主啊。
宣城久未答话,她便主动挑明道:“公主还记得戾太子的故事吗?”她捻起一枚棋,在指尖来回穿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的意思是…”宣城长期和探花郎相处,多多少少耳濡目染听过一些有趣的故事。
戾太子,便是汉武帝的嫡长子刘据,身为帝王所看重的太子,却被江充、韩答说等人以巫蛊之祸诬陷,汉武帝误信谎情,以为戾太子谋反,最终使戾太子自杀身亡。
又有舒殿合后面的那一句‘怀璧其罪’,宣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
左右现在身边也没有多余的耳朵,她直言不讳道:“难道是有人在借皇兄的死,将自己的兄弟置于死地,以抢夺皇位?”
她越想,越肯定自己的话。
要是在正常时候,她父皇定然不会轻易地为之所动,但是她的皇兄刚去世不久,她的父皇和她一样,对皇兄的死耿耿于怀。此时若是有人在她父皇耳边挑拨,大王府上又挖出那种东西,势如火上浇油,父皇自然会对自己的儿子起各种疑心,继而痛下杀手…就有了大王今日的下场。
舒殿合点点头,意思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想问问你们是更喜欢公主一点,还是更喜欢驸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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